你曾说过娶我为妻共白头是你此生最大的心愿。
我曾说过嫁你为夫共偕老使我此生最大的心愿。
如今,终于到了实现心愿的那一刻。
只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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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的熏香已经燃尽,充斥在空气里的香味也因为燃料的耗尽而早没了那淡香味儿。
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新郎却迟迟不见人影的现象引起了舆论,在府外围观的百姓们交头接耳的细碎声进了安乐耳朵里。而宫里的人虽然尽力安抚,却也始终难堵这些人们的悠悠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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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农,你到底在哪,是有什么事耽误了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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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逐渐地安乐也急了起来,紧握的双手渗出了些许冷汗,尖细的手指甲深深地嵌进了她的掌心里,耳边是思雨焦急的叹息和众人七嘴八舌的交谈,惹得她本就烦乱急躁的心也开始七上八下
比任何时候都要迫切的雄性气息扑面而来,只是那来人的身上是一股浓厚的熏香味儿,与陈立农平日里清香大为不同。
安乐向来不喜这浓厚气味,更因为知晓来者不是所希望的人而皱紧了细眉,上齿死死地抵咬着下唇,脑袋不受控制地向下垂了去。
一瞬间安乐艳红的盖头被猛地揭开,尽管猜到了来者不会是他,她也还是抱着侥幸的心态自欺欺人地抬起了头
在看到高伟清晰面容的那一刻,安乐眼里的炙热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被无声的抗拒而取代。她又垂下了眼眸,一言未发。
而随着安乐的心消沉的,还有她那随之而走的婚约。
高伟风尘仆仆地来,后又匆匆忙忙地走。
安乐只知道,高伟除了宣布婚约取消以外,只字未说。他翻身上马,不难看出其中的仓促之意。马儿的嘶鸣声更是将她本就一落千丈的心情带入了万丈冰渊。
成亲当天,被亲王府陵亲王弃之不顾的洛阳城主之女,当朝储君义妹,前不久还风光无量让众女子羡煞不已的那名女子,当即沦为了在场所有人们的笑柄。
而当事人的这位新娘子不哭不闹,不言不语,穿着那袭要嫁郎君的衣裳,双手虚扶在了郡主府门框上,缓缓地沿着框跌坐下来,一双眼睛无神空洞地眺望着远处,高伟刚刚所去往的城门方向。
民众议论的各种各样的声音都有。
悲悯同情
嘲笑讽刺
安乐却跟个聋子一般充耳不闻。
安乐不信他会负她。
他曾在伽蓝寺为自己许下的十里红妆,她不会忘,也不能忘。
正因为不愿意相信这血一般的事实,安乐才回了神来,拍了拍自己裙摆上染上的灰尘,让思雨弄来了一匹马,自己策马去寻高伟问个清楚。
安乐驾着马,心思紊乱,却百思不得其解陈立农悔婚的其中原因。
焦虑的心情刺激着安乐,她驾马之速也快了不少,一路上冲冲撞撞的,也扰了街边不少人的生意买卖,摊贩的谩骂声不绝于耳。
安乐却无暇顾及,满脑子只想要找到陈立农。
然后,问陈立农,寻他一个答案。
风刮起的尘沙入了安乐的眼,眸中升起了一股若有若无的酸涩,这种感觉,很久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