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时动乱.

深吸一口气，这些天来许许多多的事情和情感压抑在她的心头久久不下。顾肆妩一直都很理智，没头没脑还莫名其妙的暧昧最折磨人。

整理好自己，把被子，床单铺得平平整整，甚至枕头上不易被察觉的头发丝都清理掉了。

拿好自己的东西，拍了拍正在咕咕叫的肚子。好像解约了之后她就是一个纯正的无业游民。

天天上街还能偶遇这个偶遇那个的，都快要怀疑是上天有意还是有人作祟。

要不是还有江城那边的资金来源，她估计早就玩完了。

出房间，就闻到了扑面袭来的一阵阵饭菜香，还有厨房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想是黄明昊在忙活，扭到的脚踝周围一圈都已经青紫。

练习生嘛，最不重要的就是身体了。

没想到最近养尊处优，都惯出毛病来了。这么点扭伤她当时是怎么鬼使神差那么娇气地还要黄明昊把她抱回家？？太光明正大了点吧。

虽说黄明昊穿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的……。

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男孩的眼睛，掩盖住了眼底呼之欲出的情绪，嘴唇一张一合，模模糊糊不知道在说什么。

“我想亲你。”

倏然声音渐渐清晰，缓缓的，夹着她认为无端的悸动和慌乱，像是混合着玫瑰花香萦绕在耳畔鼻尖。这是披着蜜糖的砒霜。

甚至让她沉沦在名为黄明昊的爱意陷阱里，一步一步，一点一点忘乎所以。

这时候的感觉，像极了那时无意瞥到朱正廷手机屏幕上的壁纸是她拍摄的杂志背影，以及电话通讯录唯一A开头的联系人。

这些所谓的喜欢征兆或者暗恋小细节不属于她，她不需要这些暧昧，不需要。顾肆妩和黄明昊，朱正廷乃至范丞丞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她不干净，怎么的也至少要吃几年牢饭。

或许说顾肆妩踌躇不决让她错失了一份不错的爱情不太妥当，倒不如说顾肆妩对于这些飘忽不定好感的果断离弃让她收获了一份真情实感的友情。

朱正廷不喜欢她，只是借她的手来刺探周洁琼的爱到底有多浓烈。朱正廷患得患失的性格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他适合周洁琼那一类的女孩。勇往直前横冲直撞，永远都不会退后。

那次和周洁琼说话，想必他也是听到了的。

还在总决赛那晚特地和她道谢和道歉，顺便来开导开导安慰安慰她。

可笑至极。

倒也乐得自在。

算是她做过这么多错事中，唯一一件好事了吧。

想着想着，竟然想为自己鸣不平。徒然升起一股酸意。他们怎么能这么坏啊，真是。

拿起桌上的笔和报纸，在报纸空白的位置，工工整整，一笔一划写下那些说不出来的话。

最后，深深凝视在冰箱前纠结是喝甜牛奶还是奶茶的黄明昊。仅有一面玻璃相隔的黄明昊。

他依旧那么美好，就算一句话不说。

美好得想让人占为己有，想让人藏起来好好珍视。

就算……他最后会和某一个幸运的女孩在一起，拥有最甜的恋爱，想起来还有点难过算什么啊。

好像很久都没有好好看过他了，他长高了，变帅了，五官渐渐长开了，不是以前那个孤言寡语，难以接近，孤僻的明昊哥了。

谁都知道她经常骚扰范丞丞，谁都不知道她也曾为黄明昊的冷傲整夜难眠。

作为这个公司老板……的女儿，她觉得自己很有必要承担起关心每一个练习生的责任。

每次偷偷多带几颗不同口味糖几瓶不同品牌的饮料，暗戳戳的观察他的味口。和做贼似的，每当他目光灼灼如同一面明镜地望着她，她都心虚的要死。

少男少女的心思，又谁能真的琢磨得透彻并胸有成竹地判定这究竟是友达以上还是在边缘试探的恋人未满。

轻轻关上了门。

“黄明昊，我对你说的那些话并非想要你的怜悯或者是要你帮我，理解我怎样。希望你能懂，我不能拉你下水。我既然决定要走这条路，走多久都可能没有尽头，走到最后可能是你们所劝诫的万劫不复。

可我没有选择，他们早早地就封死了我所有的退路和出路，试问谁会想要一个除了唱跳一无是处还满身污点的过气艺人？

再说啊，我怎么忍心让最后一个对我毫无目的，真心待我的人被盖上帮凶的帽子。以后好好生活好好跳舞，回馈最好的给粉丝们，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当着你的面说对不起的。”

黄明昊满身汗地从厨房里出来，东搞西搞了两个小时。在选择喝什么的时候纠结了快五分钟，最后终于敲定了喝甜牛奶。

没等坐下就看到这一张被撕下来的纸张，字快干了，他不用想都知道是谁什么时候留下的了。

他慢慢读着，一个字一个字看下去，舍不得看完。他似乎透过了纸张，看到了顾肆妩红着眼，咬着嘴唇，胡思乱想的样子。

江毓祁“有机会的话，我也一定会当着你的面说我爱你的。”

笨蛋。

我一直都是你的退路。只不过你一直匆忙赶路，连沿途风景都不曾仔细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