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师父是玉昆山的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沈文修一面悠哉悠哉的带着几人往玉昆山门走去,一面说明道,“事实上,师父就是个童心未泯的怪老头儿,你们见了他也不要怕,只管拜师,再装装可怜,他啊,耳根子特别软,保准会同意。”
饺子三人对这玉昆山上秀丽的景色或多或少都有些惊讶,此时再听沈文修略带俏皮的话,不禁对他口中这位“童心未泯的怪老头”产生了几分好奇。
倒是布布路一路垂着头,身边没有了笨重的金盾棺材,也没有了从前喜欢在几人耳边强聒不舍的四不像。
他神色晦暗,不知在想些什么。此时听着沈文修的交代,依然未出一言。
“好啊臭小子,原来老夫在你这儿就是个怪老头子?!”一旁的假山后突然传出一道声音,众人一惊,退后几步,各自警惕起来。
帝奇下意识的抬手往斗篷底下伸,似乎是想抓一把什么,却抓了个空,停在原地,缓缓放下手,刘海垂了下来遮住眼睛,神情恍惚。
仔细看,他此时落寞的身影和布布路倒是如出一辙。
“别惊讶。”眼看着几个孩子警惕起来,沈文修连忙解释道,“这是我师父,本事过人却谦虚谨慎,不惑之年看透世俗隐居在玉昆山,曾有不少人慕名而来拜师学艺。数年过去,门下弟子虽只有十数人,却个个身手不凡,师父也依旧宝刀未老啊。”
沈文修一溜须的马屁唬的四人是一愣一愣的,三言两语中既把师父介绍了一遍,又把方才的“怪老头儿子”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
“臭小子。”他笑骂一声,缓缓从假山后走了出来,停在众人面前,目光带着些审视上下打量着布布路四人。
一身白袍衣袂飘飘,白发长须仙风傲骨,负手而立脊背挺直。
老人正经不过半刻便围着布布路四人看,抬手抚了抚长须,乐呵呵的拍了拍帝奇的肩膀,“不错不错,臭小子这次带来的可都是好苗子。”
话毕,喜笑颜开的又盯着几人,俨然一副童心未泯的怪老头形象。
......
恍若隔世,思绪回转。布布路望着面前依旧汹涌的大海,手指崩的死紧,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海风席卷,飞沙走石。布诺低头为他紧了紧快要被风吹散的斗篷,却无成效,索性将布布路揽入怀中,挡去些刺骨海风。
“后来呢?”他沉声问道。
“后来......一场变故夺去了沈文修的生命。”布布路似乎对这场变故不想多说,只是在布诺怀中,他看不到的地方,目光深处闪过一丝恨意。
“文修哥哥是暗部的成员,他走后暗部一直在派人追杀知情者。在白尾的帮助下我击败后来者,顶替了他在暗部的位子,用了他沈琰的名字,继了他的丰功伟绩。”
沉默片刻,布诺缓缓开口,“你们当时为什么不去雷顿家族找尢古卡?”
“怎么会没找过。”布布路苦笑一声,抬头看他,“当时北之黎布满了乌洛波洛斯的人,稍微一点风吹草动就会暴露。文修哥哥尝试多次无果后只能选择放弃,带我们去玉昆山找师父。”
“......抱歉。”如今再多的话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不怪你。”布布路摇了摇头,目光转向正在涨潮的蔚蓝海岸,阖了眼,靠在布诺怀中,面露倦意,压抑在心中许久的情绪终是得以释放。
与其说他是放下了,倒不如说他累了,这世俗中的是非曲直让一个曾经童真无比的少年不得不沉稳起来,明哲保身,寻求生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