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暮影 17

“是我的错，只是你怎么还带着行李来的，难不成也要学着我这老头子在山里隐居？”

“隐居又有什么不好，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珍颐像模像样的背了几句诗，逗的金铨难得多几分笑意。

“你的书不读了？”金铨又道：“原是安排你年后就随着下一批学生一起留洋，只是你这法语学的不成样子，叫我怎么放心？”

“不着急不着急，这趟不行那就下次嘛。”珍颐想着那个雨中的人影，对这事儿热情消退了几分。

“这是怎么了？”金铨纳闷，“前些日子你还心心念念急得不行，学校也不去了，专门请人来家里教你，这下子又这样，计划好的事情怎么能变呢？这点小事就朝秦暮楚，往后还能办成什么别的大事！”

说些说些金燕西也来了，上次他见金铨还是前几日他被人打了，金铨从香山赶回城里看他。

“这是什么好日子，也没见喜鹊喳喳叫，你们一个个都来山里看你们的老父亲。”金铨笑道。

“爸爸说的哪里话，何必需要喜鹊呢？只需要我们想念您了，这人就不请自来了，八妹也在啊，你们这是说什么呢？”燕西我不等人请，就在旁边沙发上坐了下来，打量了四周，视线落在那瓶蝴蝶兰上，多看了两眼。

“七哥。”

“还不是你起的好头，你事情也不正经做，学校也不去上课，把你妹妹也给带坏了，有样学样。”金铨皱着眉头，声音里却一丝怒气也无。

“爸爸您别冤枉我，分明是您自己宠着八妹，我最近正在学着作诗呢。”燕西可不认这个，要不是父亲宠爱，八妹能想不去就不去？

“作诗？好啊，那就把你做的诗拿出来两首背给我听听吧。”

金铨往沙发背上一靠，好整以暇地等着，珍颐也向燕西看去，正正好跟他目光对上。

“父亲，我这正刚开始学，哪里就能够一蹴而就，您这是拔苗助长，急于求成。咱们这不是讨论八妹的事情，我这里有一位同学，姓谢，跟我关系特别好，人品没得说又学富五车，我们学校出了名的大才子，不如请他来家教八妹国文，八妹现下的老师不是只教她法语吗？”燕西赶紧转移话题，拉来珍颐挡枪。

珍颐听到燕西说那位谢同学跟他关系特别好的时候，极不淑女的翻了个白眼儿，立马对着金铨道：“爸爸，人家现在只学法语就已经很忙了，怎么又时间再多请一位老师来教。我看很是不必，再说了，我在您这里，您空闲的时候指导我两句，不比什么所谓的大才子强的多，旁人哪里比得上您的学问深。”

“我放着您这样的大师不去请教，找别个做什么。”

这话哄的金铨眼角眉梢都舒展了，也不再提什么老师之类的事情。

“好了，爸爸七哥你们聊，我去挑间屋子收拾收拾，不打扰你们了。”

燕西在香山别墅又陪老爷子聊了一会儿，这才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