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记罚

拜师后的第一天是很平静的，除了弟子规这一门功课，就在没有其他安排了。

之后可以说是一把心酸一把泪了，课上打盹，课业疏忽，坐姿不端，等等，一点点的小错都会被记上一笔，凌清玄也不急着罚，七日一结，让凌风自己记着，该罚多少，该怎么罚，这种记罚几乎是渗透到了每一个行为上，凌风也尝试过谎报，记得那一晚，凌清玄第一次把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少年心中有气，却也好面子，当下便逃了。

凌清玄之后也再未寻过，凌风出不了府邸，就只能一个人生闷气，不过不打紧，功课落下便是落下了，来日翻倍补上就是。

一日复一日，天暗了又明明了有暗，凌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竟是连饭也不吃了，府里王婶看小孩可怜，也知自己主上是个什么脾性，凌风不低头，怕是只会这样一直僵着，如当年把自己关起来一样，饭被王婶送了进去，王婶就开始絮絮叨叨，也不管凌风听没有听。

"我从三十五岁跟的主子，那时候他才十四岁，当年刚刚平定边境，皇帝刚登基，意气用事与臣子怄气，皇宫周边的百姓苦不堪言，官兵当道，强要我给他们白吃白喝，我家中本就贫寒，能有收入就已经算不错了，自然不会同意，他们气急了就对我动粗，险些丧命。"

"那婶子后来被先生所救吗？"凌风听着，终于肯是开口。

"主子那会在随凌家主学习，见到我时脸上青肿，他也没遮掩，与我说他受罚，主子是凌家少主，一举一动都受人们瞩目，稍有不慎就会遭人诟病，那巴掌印仅是因为打断了长辈说话，主子告诉我他说的‘民尚不安，国如何救’对啊民尚不安，国如何救。"

"于是主子被下令救民，救一人一藤条，他救了我，叫我施粥，救了小李，小李经商，有了钱财，竟真是救了全城难民，至少三百人，主子就生生挨了三百藤条。"

"那现在府里的仆人，都是当年先生救下的吗？"

"是啊，得主子怜惜，留在了主子身边。"

"先生为什么要平白挨那么多藤条，救人是对的啊，婶子，我不明白。"

"凌家少主何其威风，一言一行都当垂范于人，救民本就触及权贵利益，他要担下权贵的怒火，自然要付出代价，小尘，主子很看中你不是么。"说完这句话，王婶便离去了。

用同样的准则来要求凌风，他的先生到底准备将他放在何种高度，先生很看中他，那他也只能承下，他答应先生，不让先生失望。只是凌风不知，他现在做的，不如凌清玄万分之一。

在房间里浑浑噩噩是过了足足七日，若明日去寻凌清玄，凌风不由在心中给自己捏了把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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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

"来了，老规矩"凌清玄如平常一样，仿佛凌风根本没有消失这七日。

凌风跪地，细数这些日的错。

"欺骗师长，擅自逃罚，课业不精，学习态度不端，意气用事，辜负了先生的好意。"一一列举以后，凌风开始心中已经开始打退堂鼓，今天他还能不能站着走出，成了一个未知数。

"尘儿，说了这么多，你有没有想过你受不受得住。"

"尘儿知错，该罚，受不住，也要受。"

"那你说说该怎么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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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尘儿想知道，您到底想要我做到何种地步。"

"端而言，蝡而动，一可以为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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