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汪衍生】乙天红色消逝

  徐天转身打算离开，刹那间，周乙紧紧握住他的手臂。

  徐天显然已经被对方的死缠烂打所折服，他徒劳地用力挣扎着。

  “好，那就不说以前，我们谈谈现在。”

  周乙一脸严肃，开始和徐天较劲，他站起身来，一把将徐天拽到自己面前。

  就在彼此身体靠近的那一瞬间，徐天看到了周乙脸上的泪痕，他慌乱地别过头去，不想再和对方对视一眼。

  “徐天，我问你，12号晚上你在哪里？”

  徐天不想回答，他知道保护周乙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少知道一些关于自己的事

  “徐天，看着我，回答我的问题。”

  徐天默不作声，周乙松开了紧握的手，放缓了自己的口气：“徐天，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只有这样你才能活下去。”

  周乙盯着徐天，期待他有所松口，可他还是不作声响。

  “周乙，我不是你的罪犯。”

  “我当然不希望你是。”

  “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这是在保护你。”

  “我不需要你的保护。”

  “……”

  双方互不退让，气氛降至冰点，不存在任何谈判的可能性。

  徐天执拗地别过头，因为刚才的争执头发乱糟糟的。

  周乙不再隐瞒，他缓缓开口：“徐天，’青木’现在已经被捕，很有可能马上就要轮到你了，我们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这……怎么可能？”

  他和“青木”是搭档，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徐天从来都不是一个坚强的人，他患有色盲，还晕血。他懦弱，木讷，身上还残留着迂腐的书生气息，可脑子十分灵光，曾在军校里当过教习。

  徐天的父亲也是组织的一员，他亲眼目睹了父亲的死亡，便开始晕血。

  后来，母亲让他转行学了会计，只为今后能平平安安。

  徐天也想一直安稳，可他遇见了周乙，遇到了很多像周乙那样的人，他了解更多关于组织的事。

  在周乙离开后，他义无反顾地加入了。

  进入组织的这么多年，徐天告诉自己不能退缩，也不能流泪。

  可他真的好想拥有一次机会将这些年的隐忍和恐惧全都发泄出来。

  现在，同伴被捕的消息击溃了他最后一道心理防线，刚刚的气焰一下子被浇灭，委屈情绪在刹那间全部倾泻而出。

  徐天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开始失声哭泣。

  徐天已经很久没有哭过了。

  他拙劣的伪装在见到周乙的那一刻就蜕去一半了。

  “我不知道组织给你的任务是什么，但现在单凭你一个人是不可能完成的。”

  “所以你现在必须信任我。”周乙急切地看向徐天，渴望得到回应。

  周乙认真地为他分析现在的形势：“你曾在日制军校受过培训，杀人手法就算精心掩饰过难免会留下痕迹，所以发现你只是时间问题。”

  其实除了周乙，没人能察觉到这件事。他的洞察力本就异于常人。

  周乙看过尸体后，心中便有了答案。

  他故意这样说是为了虚张声势，好让徐天能信任自己。

  “所以，你现在需要我。”

  周乙刻意加重了语气，他紧紧握住徐天掩面的手，上面还掺杂着徐天的眼泪和鼻涕。

  徐天一脸委屈地抬起头，眼泪汪汪地盯着他，带着哭腔说：“你……你根本就不明白……”

  “我就是太明白了。”

  周乙还是这么不会安慰人，他加入组织的时间比徐天早得多，参加的任务也多。

  他忘记了自己经历过多少生离死别，他只记得自己的手上沾满了同伴的鲜血，只记得自己如今的位置是他们用尸体堆起来的。

  战争就是这样，没时间缅怀。

  为了保证彼此的绝对安全，组织的信息并不互通。所以这些年，周乙不知道徐天都做了哪些事，只知道徐天很优秀，并且越来越得到组织的重用。

  周乙在心里为他高兴的同时也在担心，担心他的安全。

  还以为变得有多硬气呢？结果还是这么一个爱哭唧唧的小怂包。

  “那怎么着啊？这哭也哭过了，喝酒去吧？我刚好随身携带了一瓶上好的洋酒。”周乙脸上的笑容看不出一丝悲伤。

  他不在意徐天的回应，起身从大衣口袋取出酒，回到桌子旁，拿出两个杯子。

  徐天还没从失去同伴的悲伤中抽离，他的眼睛肿得像个桃子。

  他望着面前的周乙，明白自己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