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风华误

翌日新妇敬茶，王若弗还想着昨日新妇的大胆，看秦瑶时候依旧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慢悠悠的喝了口茶之后，才拿腔拿调的说着，“这扬州的姑娘就是大胆，古人留下的规矩是一点都不讲。”

明兰只在底下捂着嘴笑，长柏看见，登时发问她，“六妹妹笑什么呢！”

明兰只拿一对小胖爪子捂着嘴，“二哥哥，我是笑大娘子看不开，人说扬一益二，这商业繁荣财源广进的地方人心就难免活泛，人心活泛起来了，是礼法都顾不得的，更遑论规矩。”

秦瑶的脸色登时暗了，又听如兰说，“二哥哥，你这位新妇是嫡还是庶呢？”

对如兰，长柏可就没那么客气了，立时剜了她一眼，“成日家不学无术，不仅没有四妹妹的书卷气，连六妹妹的乖巧也一点没有！只会牙尖嘴利的嚼舌头，你倒是正出，琴棋书画比不得四妹妹也罢了，连针长线短的事都要压着六妹妹来做，还有脸挑剔你嫂子……”

眼看着盛家人要吵起来，秦瑶赶紧打圆场，“官人别动气，喜日上总是要一家子开开心心的才好。”

王若弗哼了一声，不情不愿的给过去一个镯子，“现在倒是会做好人了。”

盛纮母子虽全程没说话，但心里也都默默怪罪秦瑶搅得盛家不得安宁。

好容易消停一时，长柏又说，“父亲、母亲，儿子想着夫妇一体各司其职，儿子替不了新妇生育之苦，也不必要新妇替儿子仕途费心了。”

王若弗马上毛了，“你……”

长柏却很快截住她的话头，“母亲见谅，这个媳妇是儿子自己一定要娶的，只盼着日后白首不离生死同衾，且瑶儿在家里原也是千娇万宠长大，自然不能到了咱们家就连猫儿狗儿都不如了。今日五妹妹已失礼太过，虽然姑娘原比媳妇尊贵些，可小姑冲撞长嫂不也是乱了体面尊卑。”

盛纮接了一句，“那你说该怎么罚。”

这时候一直沉默的墨兰出来施下一礼，“爹，如今家里的姐妹就属女儿年长，便是五妹妹有什么错处，也有女儿没教好妹妹的责任。况凡事有因才有果，就如无有季氏八佾舞于庭，何来孔夫子是可忍孰不可忍之言论？女儿又闻治言道如治河道，堵不如疏。二哥哥今番是为嫂嫂出头，然若如此不免是让五妹妹寒心、让大娘子难过了。”

王若弗这时候看墨兰都觉得顺眼了许多，虽然她不喜欢墨兰母女，但也不妨碍她顺坡下驴，“四丫头的书没白读。如儿，你也跟你姐姐学着点，别一天天就会惹人厌烦，毕竟你娘你姐姐也不能留个眼睛在你身上不是？你就自己个儿精明着点，别嘴比脑子快想什么说什么。平时你姐姐妹妹再怎么跟你计较你爹也知道顾着点你娘我的老脸，有些人可是不用张嘴就能给你吃个大亏的，别到时候遇上了得罪了才知道怕。”

……

回了松涛苑，秦瑶不免有些闷闷不乐，“官人，婆母和妹妹们似乎不大喜欢我……”

长柏只拍拍她的手，安慰着，“我娘半生一直指望我，如今我娶了妻她一时适应不了也是有的，别担心，那头有我，你只待在这儿，少去与她打交道就好，时间长了她会慢慢接受的。我那个五妹妹没什么脑子，要是哪里惹了你你只跟我说，我去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