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高考的题也没去年的难嘛~”
“去去去，你就不知道谦虚的是吧！”茵茵在我旁边冲他竖中指。
高宇“砰”地把吃完的羊肉签扔桌上，“我在说实话啊。”他拱了拱王源，“是不是嘛源儿~”
“是是是，不难。某人这高中三年也没有考上年级第一呢。”王源抿了几口橙汁，笑着说。
高杰睿也毫不留情地掀他的底裤：“某人也说过：我连年级第一都没考到，还谈什么恋爱？”
高杰睿模仿高宇的语气有一套，逗得我们眉开眼笑。
我说：“前几天看你嘴唇破了还以为你瞒着我们谈了一个呢。”
高宇朝我的方向看了一眼：“没，我能跟谁谈啊。”
说起来茵茵前几天嘴唇也破了，我问起来她说是自己不小心磕破的。
“再说了…我考不上年级第一是因为谁啊？王源你说说看？”
“我不记得了，我不知道。”
“哼，你个怂货。”
听不懂这俩在打什么哑谜，我的注意力已经放在隔壁桌了。他们也是刚高考完的学生，正一人举着一瓶啤酒干杯呢。我看的有些口干。
我还有一个月成年，但应该也可以喝了吧？
“感觉高三这一年时间过的是真快，做做题就过去了。”
茵茵拽了拽我的袖子，“闷头做题最有发言权的是小歪好吧？”
听到这久违的称呼我还有点发愣。也许是王源不再叫我了，他们也逐渐不叫小歪了，直接开始叫我的名字。
我另外挑了话头：“你们要不要喝点酒？我请客。”
“好啊好啊！撸串配酒！”茵茵兴致勃勃地搓手。
“喝酒可以，但你俩不能喝。”高杰睿难得对吃食有什么意见。
茵茵抗议：“我都成年了！”
我挣扎：“我也快了！我就一杯！”
良久不搭茬的王源也开口了：“行啊，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
我噤了声，又鼓起气来看他：“我总不会一杯就倒吧？”
高宇立即冲店员说来两瓶啤酒。
*
“这是我们迈进成年的第一步！”高宇举杯。
高杰睿补充：“除了左悦。”
这人是懂怎么泼冷水的，我收回酒杯抿了一口。冰凉苦涩的液体滑入口腔，后劲有些微辣。
我缓了缓，觉得有点上头。
遂又喝了几口。
茵茵劝了一句：“这啤酒相比其他度数要高，你慢点喝。”
我一仰头，仅剩的几口全部进肚。
“……”
*
“大明星你那个演唱会票能不能给几张啊？”张茵茵脸颊已经开始泛起红晕，只不过在隔壁整颗头都红透了的左悦的对比下，还正常许多。
几个人很默契地安静了片刻。
还是王源先开口问了左悦：“你醉了吗？”
左悦神情如常：“没醉，我能再喝一杯吗？”
王源说：“不行，你已经醉了。”
“嗯，我醉了。”左悦微微弯了脊背，动作顺畅地拿起烤串开始吃。
王源犹豫地盯着她。
“喂！能不能给票啊王源？”
高宇倒是一切正常：“你过一会儿就能提前看到他的告别演唱会了。”
王源说：“我可以给票啊，大家都可以去看我的演唱会。”
“那算了，不去了。”
王源：“……”
就在这宁静的时刻，众人只听“咚！”的一声，齐齐扭头看向左悦，只见她生死不明地昏倒在桌子上。
高宇站起身，颤着音线：“她…她……”
茵茵也瞪大双眼：“她…她……”
王源扶额：“她醉倒了。”
*
确定高杰睿和高宇没醉，可以送张茵茵回家后，王源背起左悦也开始往家走了。
现在还没到盛夏，天气并不热，尤其是夜晚，清风吹得人浑身清爽。背上的人乖巧地趴着睡，就像醉倒之前还在平常吃串一样。
王源觉得有些好笑，她等会儿还会突然醒来吗？就像突然醉倒一样。
左悦确实醒来了，挣扎着下了地。她摇晃几下被王源扶住，站稳之后又立马推开他。
一脸警惕地问：“你是谁？”
王源觉得这话从左悦嘴里说出来非常突兀，想也不想就接话道：“我是你爹。”
见女孩逐渐委屈起来，他才有些心虚地说：“对不起，我是王源。”他顿了顿，补充道：“是你隔壁班的同学。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家，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吗？”左悦觉得自己很困，快睁不开眼睛了，但她依稀记得什么，问道：“你不是要和我接吻吗？”
“嗯？？”
左悦努力睁大眼睛，摸索着抓住王源的手：“你还想和我牵手！”
在王源的默许下，她又把手掌放到自己头上，“你还想揉我的头，你揉！你牵！”
王源喉结滚动几下，问她：“我还想做什么？”
左悦好像被问住了，揪住鬓间的碎发，磕巴说：“接、吻。”
知道这人又在装傻，王源索性也逗起来她：“我不是王源。”
“你不是王源？”
看着左悦直直退后几步，王源低声道：“你要不要摸摸看我是不是他？万一我比他更好看呢？”
王源低垂着眼的模样很容易让人放下戒备，左悦的脸已经不能再烫了，于是指尖开始发烫，她轻颤着眼睫，一点一点地描摹着他眉眼。
也许是她的样子太过认真，又或是眼眉传来的温度使得他心尖发痒，王源突然有点后悔开这个玩笑了。
忽然，眼前一黑，他下意识闭上眼。感觉到了眼皮传来的不属于自己的热度，左悦极轻的在他的眼睛上落下一吻。
王源的心跳重重一滞。
“我们还不是恋爱关系，你亲了我，你是不是要和我谈恋爱？”
“我……”左悦的声音弱了下去，不知她眼神盯着何处，喃喃着说：“我只和王源谈恋爱。”
王源含笑着牵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脸颊：“我就是王源。”
“你…我喜欢你。”
没给王源反应的机会，毫无征兆的，左悦闭上眼往身侧一栽。
王源惊的立马揽住人，下意识想说些什么，可看着怀里人恬静的脸庞，嘴里又像被塞进了一颗甜到发腻的糖块，说不出来教育的话。
他在心里估量了下离她家的距离，索性直接打横抱起了左悦。
“以后你可不能再喝酒了。”
怀里发出一声微弱的回应：“嗯。”
王源挑眉：“你听得懂我在说什么？”
“嗯。”
“嗯…要喝酒也行，但只能在我，在王源的面前喝。”
“嗯。”
“我也喜欢你。”
“…嗯，喜欢…”
两人一路“喜欢”来，“喜欢”去，直到左悦没了声。
*
到底是没想到左悦还有二次苏醒，还是在家楼下。
此时两人正大眼瞪着小眼，王源问：“你不困吗？你不想回家吗？”
左悦说：“我们还有事情没做完。”
王源还有点没反应过来：“什么事？”
“…接吻。你不是王源吗？”
“……”
王源的视线锁在她的唇瓣。
一旦有了想法就再也压不下去了，可他贪心，他想要更多，就算现在她还不清醒。
“接吻可以。我们可以做个交易吗？”
“一个吻，换你不要忘记我。好吗？”
左悦怔愣地点头。
王源有些不依不饶：“你说出来好吗？就说，我不会忘记王源。”
像是孩童时期学习说话，左悦慢慢的，一字一顿地说出王源心里的贪念。
紧接着，就是一个清柔又生涩的吻。
*
胃里一阵翻滚，想吐。我昏沉地睁开眼，脑海里闪现出片片零碎的画面，无一不是王源。我只当是做的梦，毕竟也不是第一次了。
软着身子下床，不出意外地踉跄一下，但出意外地被搀了一下。
我哑声说：“谢谢。”
虚脱地走出卫生间，鼻尖闻到了丝丝米粥的味道，我停在原地。
左宁回来了？不会吧。
脑袋有片刻清醒，我想起来我和左宁的关系已经僵持大半年了。就因为我执意要选表演专业。
我好像还忘了什么，我好像要记得谁？
我抬眼，看到了王源睡意朦胧但又认真的脸。
我倏地僵了半边身子：“你？你你？？”你怎么在我家？
“你和阿姨怎么了？”
我这才发觉刚刚说出声了。
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说出要报考表演专业的事，我移开眼：“谢谢你送我回家，不早了，你走吧。”
王源毫不犹豫地走到玄关，等换好鞋，他握住门把手，在晦暗不明的灯光下看了我一眼，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终是扭头走了。
我还是没想起来断片后的事，但他走了。
——
在十七岁生日的这天，我收到了一份来自王源的包裹。
是一捧风干了的红玫瑰。很眼熟，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在十八岁生日的这天，我又收到了一份来自王源的包裹。
这次是一串翠绿的手绳，上面镶了几颗同色的、透亮的珠子，旁边携带着一张合照。
里面的我和他穿的都是黑色的裙子和西装，生硬地站在一起。
这是高三成人礼那天被高宇强拉着拍下的，一直存在我的手机里。
无数次复合的橄榄枝抛在我的面前，我都熟视无睹，我在等能同他并肩出现在镜头的那天。
尽管那时他已经放下一切关于我。
（王源：你好执拗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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