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纮进屋,见林噙霜哭的凄切,心中已是不忍,好歹还记着自己来是干什么的,坐下道:“来人,将周氏拖出去打死!”
林小娘哭声一滞,扑到盛纮跟前,拉着他的袖子道:“主君,你要打就打死我吧!她不过是一个女使,有什么主意,都是奴婢让她去干的!
若是因为我害了她一条性命,奴婢今后日夜难安!”
盛纮冷着脸不说话,众小厮将周雪娘拖到院子里,由冬荣掌刑,竟是一下一下打了起来!
棍棒打在肉上的沉闷声夹杂着雪娘凄厉的惨叫声,搅得林噙霜心烦意乱。
她眼见得求情无用,干脆起身冲出去,趴在周雪娘身上喊:“别打了!要打就打我吧!”
冬荣停了下来。
林噙霜冲他点了点头。
冬荣咬着牙,轻轻落下一杖,正打在林噙霜手上,白皙的手背顿时红肿了起来。
林噙霜吃痛,“哎呦”叫了起来,声音落在盛纮耳朵里,心上顿时一紧,忙喊:“住手!”
林噙霜等人闻得此言,如听天籁,皆是松了一口气。
盛纮冷着脸出来,看到林噙霜红肿的手背,默不作声地扶着她进了屋。
林噙霜跪在地上哭道:“纮郎,我在这府里人单力微,若不存些银子在身边,且不知如何被人糟践。
前些日子你没来这里,那些老奴便开始怠慢,连吃食都不好好给,我自己不打紧,可我不能让枫哥儿墨姐儿遭罪呀。
纮郎,纮郎,我知道自己错了,可是,纵然有千般万般的错,你也瞧在枫哥儿墨姐儿面子上,前日先生还夸枫哥儿书读的好呢。”
盛纮心中一动,也不声响,端起茶碗来喝了一口。
林噙霜慢慢依到他身边坐了,头挨到他肩上,细细诉说:“纮郎,我深知你为人,当初你我定情之时,你就对我起誓,绝不让我叫人欺侮了去,还给我置办了田产铺子。
纮郎待我一片厚意,我如何不知,只是我是个没见识的,年幼时被抄了家,被人欺凌的滋味我是受怕了,一时情急便走了错路。
纮郎,我在此立誓,若我再做出有损家门之事,叫我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林噙霜语音婉转,千娇百媚,即便是毒誓发起来也如说情话一般,盛纮不由得松开了眉眼,正待伸手温存一番,突然又想起与盛老太太说的话,于是缩回手,推开林噙霜。
林噙霜素来拿捏的住盛纮的脾性,没曾想被推开,脸上丝毫不露,只盈盈泪眼的望着盛红。
盛纮看着林噙霜,沉声说:“印子钱的事就此揭过,我会与大娘子勒令府里上下谁也不得提起,但是从今日起,有几件事我要与你说清楚。"
说着双手负背站到榻前:“今日之事我也有过,一味怜惜爱重于你,竟忘了圣人之言。所谓,长幼有序,嫡庶有别。大娘子纵有一万个不是,她究竟是大你是小,你应当尽礼数。”
林噙霜闻言,花容失色,心里凉了一片,正待辩白,盛纮又接着说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