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快乐（上）

石小希回到家，才发现手机上有唐小虎的留言，“小丫头，晚上想吃什么？”，看了眼时间，石小希赶紧回复，“我在家做饭，你要来吗？”

石小希翻了翻冰箱，准备了些简单的餐饭，看着时间还早，还把家里收拾了一下，扫地的时候在沙发下面发现了一张卡片，是方甜甜的身份证，“一定是那天不小心落下了”，石小希心想，证件上的女孩温婉大气，笑容明媚，刚想把身份证收起来，石小希注意到方甜甜的生日，1980年12月8日，脑子里突然有什么炸了，生日……密码……谁的生日能用作重要的密码……

临近九点，始终没有等到唐小虎的回复，她看着冷掉的饭，胡乱吃了两口，继续温习功课去了。

日子慢慢恢复了平静，那天过后，唐小虎很少联系石小希，只是偶尔嘱咐天冷添衣早回家。石小希把身份证还给方甜甜后，继续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她想参加高考，虽然知道自己去不了滨城，但至少心里更近一些。孙城表白失败后，并没有影响他和石小希继续相互鼓励，而宫羽再也没有出现过。石小希也再也没有回过旧厂街，有时候想起父亲，还是会哭，但遗憾的感觉好像越来越淡了。

不知不觉，放寒假了，也快过年了。过年对她来说好像没什么不一样，石小希边走边琢磨着找个家附近的寒假工。作为成绩突出的贫困生，她每个月都能领到一份补助，但假期这个月是没有补助的，她不想用那张卡，而且她每天白住白用……

终于，她看到一家餐厅在招工，犹豫要不要进去的时候，撇到后面有个人鬼鬼祟祟。

“陈鑫？”石小希看到长出头发的陈鑫有些不敢认，“你……在这儿干嘛呢？”

“我……”陈鑫看着餐厅的牌子，“我听说这儿挺好吃的，过来尝尝”。

刚刚下午三点，这是吃的哪一顿，看出石小希的疑惑，陈鑫赶忙问，“你又在这儿干什么呢，石小希，放假了？”

“今天刚放假，我想找个寒假工”

“你假期才几天，找什么寒假工，去给我爸帮忙呗，让他给你零花钱”，那样两全其美，他可以在家躺着领工资了。

石小希摇摇头，她当然不能再回旧厂街，“陈叔最近怎么样？”

“他呀，吃得好睡得香”，两人走进餐厅，陈鑫硬着头皮点了饭，顺便问石小希吃不吃，石小希摇摇头，“你这个时候不应该在工作吗？”

“我今儿休假”，陈鑫发现他撒谎的技术精进了。

石小希想了想，继续问，“那……唐经理和甜甜姐最近还好吗？”

听到“唐经理”，陈鑫有点心虚，挠了挠头，“都挺好的，虎哥每天都很忙，晚上也有好多应酬，甜甜姐还是那么美……”

石小希笑了笑，的确，甜甜姐的美是公认的，“你怎么不继续留你的光头了”，陈鑫“嗯”了一声，“头冷”，他当然不能说，这种“暗中保护”的工作，光头太显眼了，容易暴露。

说着，饭菜上桌了，看着这菜量，陈鑫有点为难，“小希，你也别看着，你也吃点，你看你太瘦了！”

石小希跟着吃了一点，陈鑫总是这么热热闹闹，看上去没有烦恼，让她想到陈婶，要不是陈婶走得早，兴许陈鑫现在也能好好在学校学习。

在陈鑫的坚持下，石小希没有再去问寒假工的事，她想着先休息几天也好，就跟陈鑫道了别，直接回家了。

晚上睡得迷迷糊糊的，电话响了，“石小希，你很缺钱吗？”男人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急躁。

“啊？”石小希一个大写的懵，大半夜问得人没头没脑。

“给你的不够花吗？”电话那头乱糟糟的。

“没有，我没有想再用你的钱，我欠的已经够多了”，石小希终于明白了男人的意思。

那边的环境好像安静了一些，“石小希，放假了就好好在家呆着，你想学习想出去玩都行，等我有空去陪你，不要……”，还没说完，电话那头传出女人娇滴滴的声音，“虎哥，你要去陪谁呀？”，唐小虎骂了一声，挂断了电话。本来想着找一个没人的包间给小丫头打个电话，没想到这儿藏着一个醉醺醺的女人，“去去去去，出去出去出去”，他不耐烦的推搡着把女人赶出房间。捏了捏头，好像清醒了一点，寻思着自己说到哪儿了，想再打电话过去，才发现已经十二点多了，“是不是把她吵醒了”，唐小虎心想，于是发了条信息，“别出去打工了，没钱了跟我说，睡吧”。

石小希彻底醒了，电话里杂乱的声音和安静后女人的声音让她想起白金瀚那晚的所见所闻，想到陈鑫口中的“应酬”，这让石小希感到极度不适，心里特别不是滋味。看到男人的短信，石小希犹豫了一下，还是回复了，“我知道了”。

之后很久，石小希没有睡着，好不容易睡着了，却一直在做梦，梦到自己在一片青草地上奔跑，好像一直在寻找什么。又梦到雌雄双煞夹击，自己被丢进了深渊，总之睡得极差，醒来以后，还是觉得心里不舒服。

石小希挣扎着起了床，接到了陈鑫的电话，要她帮忙一起去采买年货，还贴心的帮她买了一些，说是作为帮忙的谢礼。之后的几天，陈鑫总会找石小希干这干那。自己在家石小希也没闲着，除了温习功课，还把家里整个打扫了一遍，重新布置了一下，搬了两盆花，放在卧室的小阳台。

很快到了除夕，陈鑫邀请石小希去他家过年，石小希想了想还是算了，她有些害怕，只要看不到就不会想，她这样欺骗自己。

晚上窝在沙发上，看着春晚，面前的茶几上放着煮好的速冻饺子和一盘沙糖桔，石小希感觉这也不错，比起游荡在外，或者战战兢兢的等在家里好多了。抓起手机，按下“1”，她好像第一次使用这个功能，电话刚通，她又慌忙挂断，想了想，发了四个字过去，“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