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李世民微服细柳城，程咬金喜点鸳鸯谱（上）

第三回 李世民微服细柳城，程咬金喜点鸳鸯谱（上）

程咬金日夜兼程终于赶回长安，太宗召来了魏征一起在尚书房召见了程咬金。程咬金风尘仆仆地走进尚书房，“扑通”跪倒在地：“皇上，微臣该死。有负皇上重托，现我军被围困木阳城，微臣特赶回来，请求皇上派兵支援。”太宗与魏征对视一眼，皆是愁云满面。太宗沉思了半晌，方开口道：“朕在想这仗还有没有打的必要了，现在我大唐精帅良将皆被困木阳城，就算朕派援军又无合适的人领兵，万一援军再陷，那我大唐可真就捉襟见肘了。”程咬金瞠目道：“那……那皇上就不管被困木阳城的元帅他们了？他们可都是跟随皇上您出生入死的兄弟哇！”太宗蹙眉：“朕不是不救叔宝他们，朕是想不废刀戈便停止这场战争，毕竟再打下去，受伤的还是两国百姓。”魏征拱手道：“想来陛下定有退敌良策，臣等请陛下赐教。”太宗点头，缓缓开口道：“朕遍观史书，每每读到齐魏桂陵之战，无不惊叹于孙膑的军事之才，朕也想效仿他，来一次围魏救赵。”“齐国当日，分兵十万，”魏征回道：“围攻魏国都城安邑，引魏军回援，方解了赵国之困。莫非陛下欲引兵攻打北漠都城细柳城？”太宗摇头道：“非也非也，朕不带一兵一卒，躬身前往。”魏征大惊：“那怎么行？陛下乃九五之尊，细柳城路途遥远，万一陛下有何不测，让我等老臣如何自处哇？”太宗早就料到魏征会有此番说辞，但还是心有不悦：“好了，朕平叛乱除反贼，什么事没经历过？再说，朕也不是一个人前往，有程爱卿陪朕一同前往，爱卿还有有什么不放心的？”程咬金插嘴道：“潜入敌营这么好玩儿的事怎么能不算上我老程呢，皇上，臣愿意前往。”魏征急急地张嘴，欲说些什么，又被程咬金拦了回去：“哎呀，魏哥，皇上呢，他是天子，自然是洪福齐天，我呢，你知道，我是咱大唐的一员福将啊，我和皇上这叫什么？这叫双福合璧啊，肯定天下无敌！你还有啥不放心的啊？”他闻了闻自己的衣服：“哎呀，几天没洗澡，身上都臭了，得回去洗个澡，要不然大脚又不让我进门儿了，皇上，你们慢聊，臣先告辞了。”说着便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尚书房。魏征指着程咬金的背影，怔怔地道：“他……他，明明是陛下您召见他的，怎么他还先走了？”太宗摆手笑道：“算了算了，他奔波劳累许多天，散漫些也是有的，随他去吧。”

大漠之上，散落着点点绿洲，细柳城如同一颗明珠嵌在贺兰山脚下，黄土垒成的城池，四四方方，驼铃叮叮，车马辚辚，八方商旅行色匆匆。程咬金牵着一辆马车，与宝康王的马队打了个照面，四下人的窸窸窣窣跪倒一片，唯独那辆马车，守卫持刀威吓道：“大胆！见到狼主为何不跪？”程咬金回头看向车中人，李世民端坐在座上，“哗啦啦”一推算珠，金口玉言，掷地有声：“算盘不散珠，账房不下跪，会坏了财运，想必宝康王也不想看到我这商队此行赔得血本无归吧。”宝康王朗声笑道：“哈哈哈哈，这账房先生有趣儿，像个讲究人。”

君臣二人坐在车里扮作寻常商队把细柳城转了个遍。李世民抬手掀帘，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颔首道：“嗯……看来宝康王也并非一个庸君，你瞧，他治下的子民脸上全无颓丧之气，前方正在打仗，细柳城还能如此繁荣，看来这个人还真不能小觑啊。”程咬金素是懒散惯了的，懒懒地往后一歪：“嗐，皇上，臣倒觉得就是个花架子，表壮而已。”李世民看着躺成一摊的程咬金，笑着摇摇头。前方人头攒动，喧闹沸腾。原来是赶上了了北漠一年一度的那达慕大会，草原的众家男儿们齐聚，选出草原第一勇士。只见台上那人体壮如牛，鬃发如马，眼明似鹰，俨然一幅佼佼者之态，他便是宝康王的继子——铁利。铁利在演武台上踱步，满是胜利的倨傲：“我已连守了五日的擂台，不知可还有勇士敢上来与我比试一番呐？”半晌，无人应声，他哈哈笑道：“看来我铁利已是打遍天下无敌手了，看来今年的草原第一勇士又是我，承让了，各位。”忽听人群中传来一声朗笑：“哈哈，狄戎小儿，口出狂言，你自诩草原第一，孰不知我中原大地，人才济济，阁下不过是沧海一粟耳。”众人寻着声音的来源，望向李世民，长衫玉立，与粗犷的草原之风格格不入，他“哗啦啦”打开折扇，款款绕过人群，走到铁利对面。坐在上首观席的宝康王认出他是方才不下跪的账房先生，遂上前道：“哦？账房先生也习过武？”李世民整整衣襟，点头道：“只是略略习过，便可胜过你这草原第一勇士。”铁利不屑：“就凭你一个小小的账房先生？”李世民轻摇折扇，淡淡一笑：“就凭我一个账房先生。”宝康王笑道：“请先生通个姓名，远来的就是客，先生决定比试项目。”李世民甫一收扇，负手而立：“我姓李名子天，既然到了北漠，那便入乡随俗，我与这位草原第一勇士比试骑射如何？”宝康王与铁利对视一眼，都笑了，宝康王捻须道：“李账房初来乍到，不懂我北漠风俗，我北漠马背上打天下，儿郎们自会走便会骑马，长成之后，个个都有百步穿杨的本事，你与我儿铁利比试骑射，岂不是太欺负你了嘛？先生再选过吧。”李世民垂眸一笑，看着手中的扇子：“勇士若是自觉技不如人，那我们就换个比法。”铁利手指着他道：“好你个唐蛮！在我北漠也敢如此狂傲？我且与你比上一番，让你知道厉害！”李世民云淡风轻，抬手淡淡地道：“请。”铁利翻身上马，一夹马镫驰过靶前，箭箭中红心，迎来阵阵喝彩声，久久不绝，铁利将弓扔给李世民：“唐蛮子，该你啦。”李世民坐在马上，扫了一眼草靶，开口道：“死靶骑射有何意趣？我要射活靶，请诸位举起这靶动上一动。”铁利一怔，后冷笑道：“唐蛮好大的口气，还没学会走就要飞了，竟还逞强要活靶骑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李世民擦着弓：“你们只管设活靶便是，中不中由我。”宝康王挥挥手，几个亲卫举起草靶，绕着李世民转圈，但见李世民气定神闲，端坐马上，“扑棱棱”连射九箭，皆无虚发，最后一箭，他待活靶转至铁利跟前时，眼神一凛，拉弓至满月，两指甫一松，离弦之箭竟直穿靶心，“呼”地擦铁利头顶而过，带着他的一绺头发，钉在墙上，铁利怔怔地摸摸头。亲卫拔刀将李世民等人团团围住，程咬金等亦手捏武器，宝康王转了转眼珠，忽一改严肃，呵呵笑道：“账房先生真是好本领啊，不知可否账内一叙？”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