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花少五全员民国 AU

  秦海璐还没找到时间去找辛芷蕾，线人就传来一个坏消息。

她运往前线的药品被日本人截了。

抗战前线重庆延安两军正在共同作战，伤员数量也在增多，本来药品就十分紧俏，运输更是慎之又慎。她都混在货品里悄悄运走，还分好几辆车，只有几个人知道她的路线，不知道这次怎么就被日本人发现了。

范文笙趁着夜色悄悄来到美林饭店。他一袭青色长衫，黑色礼帽压得极低，甫一落座，便急切地开口，“怎么回事，是谁走漏了风声？”

秦海璐与秦岚容色严肃，秦岚开口，“我们这一条线跟车的人都十分可靠，司机根本不知道货里面混的药品，而且这次分了好多辆车，消炎药什么的都是跟着百货食品一起运走的，按理说不会被发现啊。”

“但事实是确实被日军半路劫走了，海璐，你手底下的人要筛一筛了。这次会暴露你们吗？”

“不会，货车没经美林的手，不会有痕迹。”秦海璐开口，“但现在缺失的药品怎么补上是个难题。”

三人陷入沉默，这确实是现在面对的最严峻的情况，前线那边撑不了多久，急需他们这批次的补给。

“老范，这次你怎么亲自过来了，你不是负责前线物资接收吗？”秦海璐给他倒一杯热茶，蒸腾的水汽让她脸上的愁容模糊很多。

“那边安排好了，我来上海是为了重庆方面的联络点，前几天被鬼子捣毁一个，现在正在重建新的联络站。”范文笙将茶饮尽，遂起身，“我不便久留，药品的事你们先想想办法，最近我都会在上海，想找我就在香山弄 31 号门口的椅子上放一张工人日报，晚上我就来找你们。”

范文笙起身要走，从怀里摸出来一个丝绒小盒交与秦海璐手中，神色十分不自然，“那个，送你的，行了我走了。”秦岚看着偷偷捂嘴笑，秦海璐倒是没什么特殊的表情，收到梳妆台上的抽屉内。

范文笙走后，她坐在椅子上揉额头，“大姐，又头疼了吗？”秦岚给她按脑后穴位，秦海璐阖眼休息，“你说咱们手下是谁走漏了风声呢？”

秦海璐闭着眼睛，嗓音十分疲惫，“从头到尾都是咱们两个亲自盯着装车的，连司机都不知道是什么，如果说有人走漏了风声，除非是司机自己跳下车一个一个箱子去翻。”

“或者，接货的人呢？”

秦岚适时地提醒了秦海璐，如果敌人不是出在他们内部，那就有可能出在重庆内部。

“这个咱们慢慢调查，现在最重要的是药品怎么办，你那还能联系上吗？”

  秦岚俯下身去从后背抱着她，“不多了，只有一些消炎药和绷带，本来是留着应急的，现在也只好拿出来，但是数量远远不够呢。”

“我再去联系一下，这次咱们走火车。”

“火车？那是不是太显眼了？”

“有一列运货的火车，每晚十一点走，运输部我有熟人，我跟他说运烟土，他们这列火车常年帮政府高官走S货物，这些他们门儿清，到终点站之后我叫人接应。”秦海璐皱眉思索。

“这次我和延安方面的同志联系，希望万无一失吧。”秦海璐起身，头痛似乎缓解不少，她难得展颜，“岚姐，你按得真好。”

秦岚却察觉到她情绪里的故作轻松，遂问，“那谁跟车呢？”

“我亲自去。”

  赵昭仪感觉最近店里气氛不太对，她每天跟着秦海璐，学会许多为人处事的方法，她们几乎是形影不离的关系。但最近秦海璐的行踪琢磨不透，而且透露着十分疲惫的样子，让她十分费解。

“昭昭，大姐这几天要出差，去趟广州，我医院那边也比较忙，店里的生意你多照看着，有什么事就去医院找我啊。”秦岚递给赵昭仪一串钥匙，“这是美林和咱们家的钥匙，你收好。”

赵昭仪愣一下，钥匙沉甸甸的，她已经很久没有属于自己的钥匙，她与姐姐相依为命的那些日子，不颠沛流离就是好的，哪还奢求偌大的上海有一处为自己而亮的灯，她又想起了苏莉，那个处处为她想的女人。

人与人的牵绊总是如此，亲人离世的时候不会撕心裂肺的痛苦，但以后的某个节点忽然想起曾经的温情片段，才猛然感受到那个亲密无间的人已经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了。

秦岚看她出神，摸摸她的头，“想姐姐了吗？”

赵昭仪想伏在他的肩上哭一哭，她到现在为止还没有痛快的哭一次。

但她控制住了，吸吸鼻子又咧开嘴笑，“没事的岚姐，我等把姐姐的案子查清楚再好好哭。”

秦岚看着她，赤诚之心是无法伪装的，明明自己已是兵荒马乱中摇摇欲坠的小草，却硬撑着做一棵坚实可靠的大树，这种堂而皇之的逞强让她有些感动。

辛芷蕾就是这个时候找上门的。

“秦医生今天休假？”

“美林不打擂台，蕾姐走错地方了吧。”秦岚转身走向吧台，辛芷蕾自来熟，看着赵昭仪长得可爱，便过去搭讪，“新来的妹妹啊，别惹岚姐，她发脾气可吓人。”

“有吗？岚姐是公认的温柔啊。”赵昭仪下意识地护着秦岚，倒是把秦岚逗笑了。“昭昭甭理她，去休息吧。”

秦岚望向门外，“上次那个新疆美女没跟你一起？”

辛芷蕾凑近她，“挺关心我的嘛，吃醋啦？”

“少来，主要是她前几天来美林约我看电影，我还没腾出空来，想着今天她来的话正好去了。”

“啥？你们啥时候认识的？”

秦岚微微一笑，“不告诉你。”

这边王安宇跟胡先煦走访也略有眉目，只不过王安宇总感觉有人盯着他俩，身上十万个不自在。

“小胡，你有没有觉得有人跟踪咱们？”

胡先煦歪头，正好看见拐角处一角麻布褂子，他满不在意地笑，“嗐，这是蕾姐地盘，估计是她小弟吧。”

“蕾姐？辛芷蕾？她不是城东那片么，连城西也发展啦？”

  王安宇跟辛芷蕾还真打过一次交道，那会出人物专栏，他第一个想起了上海奇女子辛芷蕾，一个关外人，在上海发展帮派能做到如此规模，再找不到第二个，所以他兴致冲冲的去黑龙帮拜访，直接被人连人带相机叉出去。

“岂止城西，我看这上海明里暗里她的眼线多着呢，比警署那帮人强多了。”胡先煦忽然一拍脑门，“对啊，我怎么把她忘了。”

“走吧老王哥，咱俩先填饱肚子，下午我带你找她，咱俩还走访什么啊，她那信息网滴水不漏，直接问不就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