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在恨我。”天羽用折扇挑起风耀的下巴，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看到他眼里只有恨意。她轻轻一笑，肯定道：“你在恨我。”
“怎么，有心事?”龙戬把奶茶送到天羽手上。
天羽点点头，把手机伸到他面前说：“看见新闻了吗?我爸爸新规定，同性允许结婚了，并且还享受与异性一样的待遇。”
“你爸爸不让我和你在一起，决定把你嫁给风影，并且修改了法律?
南海有一族，上身为人下身鱼尾。名鲛。鲛无男女之分，其立冠之年体孕一明珠。诺钟情男成男，钟情女成女。
若是取走随身，可男女随变。
在小城靠北的地方有一个宅院，听小城最老最老的人说他们小时候就看着她在这。
他们说那时宅院仿佛看什么引力一般，时刻吸引着他们。
他们想去里面看看但谁也没有进入，偶尔一次有人说自己进去过可是也无法分出是不是在吹牛。
但是现在啊……有谁在意过她呢？
老人说到这，卖力的咳嗽了起来。
“前辈你没有事吧？”火麟飞走上前轻轻的拍拍老人的背。
“没事，人都有会死的时候，在这世道死了也是个幸福的事了。”
老人眼睛里流出了一滴泪。
“我以前有那么可爱的女儿的，还有我意中的夫人，她们都走了。”
火麟飞的动作僵住了。
“我知道你也过的苦啊，你曾经也是个过的十分幸福的孩子吧？”
“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了摆。”
“那行吧，刚刚说到哪了？哦对，那个院子没有人知道在什么出现的，里面的主人不知道过了多少代了，听别人说是一直都是一对师徒，但是不可能会有人活那么长时候吧？”
“那是自然，后来呢？”
“后来？没有后来了，时间到了拿出来吧。”原本是个年轻气盛的人，但是他的声音像是将死的事物一般。
火麟飞刚从钱袋子里搜出几块钢钱，被他一把夺走，他嘴巴里很轻的哼了一声，眼睛死盯着火麟飞的钱袋子不放。
“那么，先走了。”火麟飞向老人挥了挥手，便跨出了破烂不堪的小屋，向北过去了。
年轻人的眼睛还是死死盯着他，像是饿了很久的老鼠。
是那种在阴暗地方的老鼠。
“还是没有打听到这个宅院的事啊。”火麟飞苦恼的挠了挠头。
“算了，要变天了。”火麟飞眯着眼睛看着远方飞来的乌云:“要回去了，不然衣服会被打湿了。”
风有些大了，整个世界也灰蒙蒙一片。
空气中迷漫湿漉漉的，有点像火药的气息。
民国时代，军阀混乱。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我回来了。”火麟飞推开淡了色的大门后，第一眼看到了天羽。
白色的旗袍衬托了完美的身材，黄金做的步摇插在头发里。两颗蓝色的蜻蜓眼在一边一个耳垂下晃荡晃荡。
“回来了？正想你去了什么地方半天没有回来。”天羽取下步摇，一头好看的粉发散了下来。
“散散心去了，你是要把这个当了吗？”火麟飞晃晃手腕：“我把我手表卖了，卖了不少钱。”
火麟飞的手表是他家里留下的唯一的东西了。
那时他算是个大富的公子，家里人给他举行了巨大的生辰宴。
正玩的开心时……几声枪声，家里只有他一个人了。
包括他小伙伴苗条俊和小伙伴的家里人也没有了。
天羽收起了步摇淡淡说到：“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说实话吧……天羽不太愿意和火麟飞他们去鬼屋的，不是她胆子小，而是火麟飞胆子小。
火麟飞也不愿意去，但是大部分人眼睛一看到这所阴森森的的鬼屋都像500瓦的电灯泡一样亮了，于是把“鬼屋有什么好玩的不如去坐摩天轮。”这类的话咽回了肚。
然后是刚进入的火麟飞一扭头看到扮鬼的工作人员穿着白衣顶着盖住脸的长发大叫一声一把抓起天羽跑路。
于是这两个人和别人跑散了。
那时开跑时苗条俊还在悲惨大声到：“阿飞！别丢我一个人带着天羽跑了啊！忘了我们从小到大穿一条裤子的友谊了么！！”
天羽怎么感觉苗条俊只差大叫一声“渣男”了
其实事实上从火麟飞一进鬼屋门到和人跑散总过程不出几秒，夜凌云见了都说好。
哦，见了，只震惊说了句：“厉害！”就没了。
风耀还是晩了。等他赶到时，天羽只剩下一口气了。
血腥味很重，心电图跳动的很频繁，伴随着新生儿的大哭声。
天羽吃力睁眼，扭头，望着他。灰暗的眼睛里并发了一种光。
憎恨，高兴，失落，渴望，恐惧，厌恶……好多好多情绪在她好看的眸子中。
所有人没有说他，连天羽也是，或者是说，她没有力气说话了。
但天羽还是想说。
她说：
“风耀……”
她还要说什么，但张了张嘴，只吐出一声叹息。天羽有千言万语要说，但是这千言万语到了嘴边汇成一句叹息。
“我在。”风耀犹豫一会，抓住她沾了血的手，发现她的体温太低了。“我在这……”
天羽点点头，低低嗯了一句。“我疼……”
“抱歉……以后我们不生了好吗？”风耀低下头，理入她的肩颈上。滚烫的呼吸打在她几乎停止跳动的血管上，她明显感觉到了他的颤抖。
“……嗯。你恨我吗？”
天羽感觉好久好久没有听到他说话，心里泛起了一阵苦涩。久久也化不开。
“不恨……”
“骗人。”
“没有。”
“骗子。”
“真没有。”
她就笑了，笑出声来。只是太小了。
“风耀……”她还要说什么，但是什么也没有说，风耀等她，等她说出来。却只等到了心电机的长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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