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力者的争斗与反抗的公爵之章（二）

事情发展得太快，波尔根本来不及去思考。他的嘴唇颤抖着，强忍着猛烈的好奇与忧虑，这才不让自己问出“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一个蒙面的刺客，但是他确定对方的目标一定就是自己。

那刺客并没有多说一句话，只见他骤然间腾空而起，脚下的空气剧烈收缩，那股力量就连背后的光线都扭曲了，那人就如同踏风的机巧一般精准站定在波尔的正上方，随着一阵破风的声响，波尔只看见头顶一串闪着寒光的银针朝自己刺来。

“砰砰——”

那是比银针划破空气更震撼的声音，等到波尔缓过神，伊琳已经贴到了他的身前，连开数枪——波尔怎么也无法想象那把半自动手枪竟然能有如此恐怖的射速，他更无法看穿伊琳在眨眼间就护在自己身前的身法——他只看见空气中火花四溅，紧接着一排银针便横七竖八落到了自己的脚边，发出清脆的响声。

“伊琳，你······”波尔这才明白，为什么组织会派一个能力弱小的文职人员作为自己的保镖，原来这女人的身手根本就不是普通人——联想到眼前的刺客同样利用了利器作为杀人的工具，波尔这才露出了久违的自信的笑容。

“哎呀，我当是什么高手，原来不过是这般手段······”

“什么？”高空中，只见那刺客瞬间瞪大了双眼，他慌忙去看，只见那手无寸铁的艺术家竟然轻轻推开了拿枪的女人，朝着自己露出了讥讽的神情。

“我还以为是多么厉害的超能力者，原来你们还需要借助传统武器战斗······”波尔轻笑着，双手甚至直接插进了裤兜，冷冷地望着居高临下的刺客。“我就说这街区一点也不像超能力者战斗后的模样，还以为是流氓来过呢，现在看来啊······果真如此嘛······”他摆摆头，“不过尔尔。”

“波······波尔······”伊琳惊讶地回过头，这是她眼眶瞪得最圆的一次，额前的一缕头发滑落到她的眼前，就算她平常的情绪再怎么迟钝，波尔也明显看出了她的紧张。

“敌人恐怕是操纵自身浮力的能力者，拉开距离之后投掷利器进行攻击，请你躲到我的身后来。”伊琳轻声说道。她的情绪恢复很快，仅仅在半秒内就恢复了完全看不出任何神色的表情，警惕地盯着刺客，不敢有任何分神。

波尔却没有按照伊琳说的做——正相反，他的脑中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好久都没有过这种紧张感了，他只感觉自己身体内的肾上腺素正在飙升，这种因为精神刺激而产生的快感，曾经正是他为之自豪的源泉。

“波尔·波尔卡。”那刺客终于说话了。他俯瞰着镇定自若的波尔，不由得心生怜悯，究竟是什么让一个人自大到了这种地步，难道是玫瑰金酒店的空气侵蚀了他的大脑，让他成了一个完全的傻瓜吗？一个无能力者竟然敢这样嘲讽自己，他不由得轻笑起来。

“或许我应该在你死前跟你说个明白。”他笑道，“不管是你，还是那个能力低俗又可笑的面瘫女孩，我们早就已经摸清楚了你们的底细。”他从容地从衣兜里又取出了一包银针，轻轻倒在了手上。

等的就是你分神的瞬间！看见刺客真的如自己所想准备打起了嘴上功夫，波尔突然凑近了伊琳的耳边，如同鬼魅的低语一般，轻声说道：“为什么不趁现在解决他呢？”

“砰——”没有丝毫犹豫，伊琳果断扣动了扳机，瞄准的地方正是刺客的眉心。

然而没有人听见刺客中枪的惨叫声——只见就在开枪的下一时间，波尔清晰地瞥见刺客那双仇恨与愤怒的眼神——他从来没有放松警惕，刹那间，那人腾空而起，如同荒野上疾驰的魅影平行闪躲到更远的空中。

“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伊琳这一次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反而淡淡地瞥了波尔一眼，“不过似乎现在有些难办了，他不在枪的有效射程之内了。”

“哈哈哈哈······”波尔还没有开口，他就听见了远处刺客激烈的笑声，他听出笑声里的咬牙切齿，也看见了刺客握紧的拳头。

“波尔卡大艺术家，我真没有想到你也会用如此卑鄙的手段。”那人大笑道，“可惜啊，看来还是我技高一招啊！”

说时迟，那时快，刺客的话还没有说完，如雨点般的银针就像散落的花瓣一样直照波尔和伊琳的面门而来。波尔听见了极高频率的音爆，他知道这一次的袭击饱含了那家伙的怒火，就算伊琳的枪再快也没有办法完全挡下这千百枚同时射来的银针，他也不敢去赌刺客究竟有没有在针头上涂上毒药，他和伊琳不能受伤。

绝望——无边的绝望，波尔会为他的自大而付出代价，他们面对射程之外的敌人没有任何胜算，除非——

除非一切都在波尔·波尔卡的算计之中。

“伊琳，到我身后来！”

没有任何征兆，女孩甚至没有任何准备，就在一股强而有力的拉力下扑进了波尔的怀里，她眼前看见的最后一番景色也被一片温暖的棕色覆盖，紧接着，她听见了如雨点般的击打声，紧紧抱住了波尔胳膊上的肌肉，抬起头看着波尔自信的脸——

大艺术家、造假专家、欺诈师——波尔·波尔卡，他回来了，他找到了自己原本的样子，越是混乱的社会，这种人反而越发可靠，他不会落入任何人的陷阱，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下。

“这是······”

在刺客惊愕的目光中，只见波尔迅速扯下自己的背心，利用厚实坚韧的小牛皮，结结实实挡在了自己和伊琳的前面。

“很遗憾，刺客先生。”当那双眼睛重新从衣服后面露出来的时候，刺客只看见了无穷无尽的狡诈与高傲，与一开始见到的波尔·波尔卡简直判若两人。“或许你花了很多时间了解我们，不过······从你的第一波进攻开始，我就已经摸清了你的所有底细。”

“不可能······你应该已经被‘他们’变成一个废物了！”刺客惊恐地说着，他想要重新去拿针包，手却不由自主地颤抖，只听见淅淅沥沥的清脆响声落到地面，他早已经失了魂，连武器都拿不稳了。

“很高兴你回到了原来的状态，波尔。”伊琳平静地说道，或许她的任务之一就是唤醒波尔被磨损的人格，组织······到底在想什么呢？

“但是我们也没有办法杀了他，我们不能就这样放过刺杀你的人。”伊琳接着说道，“你找回了自己，他们也应该逃了。”

“哦，是吗？”波尔轻笑道，“我却不这么认为。”

组织的事情之后去面见副参谋长就会知晓一切，但是眼下，依照波尔的性格，他也绝对不会放过想取自己性命的家伙。

“开什么玩笑······”刺客强忍着恐惧，挤出一个颤抖的笑来，“伊琳·伊尔琳，且不说你只有10米射程的能力，就算那把手枪也不能打到五十米开外的我吧？”他又看向波尔，“波尔·波尔卡，就算你回来了，防下了我的所有攻击，你又能把我怎么样？你只是个无能力者，你也不可能认出我。”

“杀了你，不就可以脱下你的面罩了吗？”

“什么？”刺客下意识惊恐地看向波尔，只见波尔眼里闪着寒光，他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他看到了波尔脚下的空气似乎在剧烈地收缩，这种感觉他再熟悉不过——他想要逃，可是因为恐惧双腿早就已经软了下去。

“我可从来没有说过我是‘无能力者’啊！”

“波尔·波尔卡！你······”刺客话还没有说完，他的瞳孔里就已经映出了波尔因为兴奋而愈发冰冷的杀意。如同飞升的魔鬼，波尔踩着压缩的空气，以一种和刺客一模一样的方式一跃来到了他的面前。

“能力复制。”波尔微笑着说道，“我也许应该感谢组织让我参加了实验，也应该感激当时没有人发觉我的能力——毕竟没有能力者在身边，我也不过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不过现在已经不要紧了，毕竟‘我’回来了。”

“那······那又如何······”刺客只觉得自己冷汗直冒，但是他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毕竟波尔就算飞上来也同样是手无寸铁，也许自己还可以利用银针跟他同归于尽。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波尔笑了，但这笑容在心惊胆战的刺客眼里就和屠夫在杀戮前的祷告一般，他已经可以逃离了，但就在那一瞬间，他愣在了原地，一股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现在却让人无比绝望的快感从下身传来，他惊恐地回过头，而波尔的脚尖已经到他鼻子上了。

“人在〇潮的时候大脑无法完成独立的推理，甚至无法做到对身体的完全控制。”波尔冷冷地笑着说道，“所谓能力者，也不过是通过神经向第六感器官传递信息从而控制和释放能力，而我只要在你使用能力的瞬间让你不得不分神······”他看向脚底的伊琳，那黑洞洞的枪口早就已经瞄准了下坠的刺客。

“你就已经注定无路可逃了！”

“砰！”枪声干净而利落，与此同时，失去能力复制来源的波尔重重摔倒了破损的房顶，接着狼狈地滚到地面上，躺到了刺客的尸体旁边。

“比我想得糟糕多了。”波尔咬着牙，挣扎着伸出手，伊琳用力把他拉了起来，小心的扶住不让他再次瘫倒下去。

“从五十米的高度摔下来没有死真是一个奇迹。”伊琳毫无感情地感叹道。

“我已经挑选了最好的路线缓冲了。”波尔气喘吁吁地回答道。

“所以你隐瞒了你明明是能力者的事情。”伊琳说道。

“这是因为······”波尔正准备解释，却见伊琳又是那副气鼓鼓的表情，他一下子闭上了嘴，赶紧又是道歉又是哄——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没有办法在伊琳面前保持自己的“矜持”，或许以前那个自己并没有真的回来。

“行了，我们快去找副参谋长吧，不然又有刺客来了。”伊琳并没有理会波尔，只是简单检查了刺客的脸后就站起了身子，一个人自顾自地往回走去了。

当然伊琳并不是那种喜欢生闷气的人。波尔怎么说也是欺诈师，甜言蜜语自然不会落下，最终还是在街边买的一支甜筒的助攻下得到了伊琳的原谅。

狼狈不堪——这是一路上波尔对自己一直重复着的评价。他本以为在这玫瑰金色的“监狱”外面走上一遭后自己能够容光焕发，没想到最终回到这里的时候依旧是一具疲惫的身躯。

玫瑰金酒店，在伪人危机以前是社会各界名流巨鳄的聚集地，没想到了今天，这幢外表依旧华美高贵的建筑，竟然成了死气沉沉的收容所。

“我想知道这里的总投资人欧培拉先生去哪里了。”波尔问道，“我的父亲曾经是他的客户之一，他也是个狡猾老练的家伙。”

“你是说欧文·欧培拉（Oven Operaa）先生吗？他有自己的生意要做，偶尔才会回到这里来。”伊琳回答道。

“嗯······”波尔心不在焉地点点头，他记忆里的欧培拉依旧是梳着整齐的浅栗色头发，穿着标志性的米色条纹西装和一众来宾侃侃而谈。那家伙可以算是整座城市最富有的人，他还记得欧培拉那巧克力色的衬衫和摩砂金的领带，波尔本人的方头皮鞋就是参照欧培拉的名牌正品仿制的，当然这对于波尔来说不算什么——他只在乎那位看上去平易近人，实际上城府极深的中年富商究竟会在现在这个混乱的社会投资哪一方势力。

“我倒是挺想见见他的。”波尔就像是在自言自语。

走廊里出奇地安静，这种诡异的氛围甚至让波尔觉得汗毛倒竖，仿佛四周到处都弥漫着肃杀的氛围，似乎马上就会有人跳出来攻击自己一样。

伊琳倒是镇定，波尔确信她肯定是知道什么内情。他已经见识过伊琳的手段，这个女孩绝对不会对这种环境没有丝毫警惕心，所以结论只有一个，这里的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下。

狭长的走廊果真没有遇见一个人。这里是三十三层，也是玫瑰金酒店的顶层，长期不在这里的欧培拉先生的办公室已经被改成了参谋长的房间，而副参谋长的办公室就在对面。伊琳径直走到办公室的门口，她并没有敲门，而是直接推门而入，波尔却没有急着跟进，而是越发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人在旁边，这才小心翼翼迈入了右脚。

“罗兰公爵，我们回来了。”伊琳轻声喊道。

波尔伸长了脖子，从他的位置看不见桌子后面的人——他只看见一个椅背面向自己，椅背的后面似乎还有两个把手。

“轮椅？”他在心中默念——这也不奇怪，军人受伤并不是什么稀罕事，高级军官如果因为战斗断胳膊断腿反而更容易让波尔觉得钦佩。

“那就进入正题吧——”桌子后面的声音意外地稚嫩，但是语气又格外成熟，波尔缓缓走到伊琳身前，这才看清眼前这位罗兰公爵的真面目。

只见一个只有十四五岁的男孩坐在轮椅上，右眼贴着一块纱布，墨绿色的头发遮盖不住脸庞的青涩，神情却格外严肃。他身穿着洁白的衬衫，外面罩着一件黑色的羊皮背心，脖子上系着绿松石的领绳。无论是翻花的袖口还是深蓝色的礼靴，无一不让波尔确信这孩子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贵族。

“很高兴认识你，波尔·波尔卡先生。”公爵并没有同龄人的稚气，说话反而特别直率，他伸出白玉一般的手，迎着波尔打量的眼神毫不怯场地说道，“我是罗伯特·R·罗兰（Robert R Rolland），‘信使’的第四席，代号是‘公爵’。”

“罗兰公爵也是罗兰家族的末裔，除开代号，他也是一位真正的公爵。”伊琳轻声补充道。

“幸会。”波尔简单和男孩握了握手，他这才注意到男孩深蓝色的短裤下那双纤细洁白的小腿，果然是因为不能走路而肌肉萎缩了吗？

“很遗憾我们没有时间寒暄了。”公爵驱动了电动轮椅来到桌前，波尔看见他腰间别着的两把火铳，这才记起眼前这个男孩是驭火术的能力者。“过一会参谋长就要来了。”

“明白。”伊琳点点头，接着便拉起了波尔的手，“我们现在立刻撤离。”

“喂，等一下，这位······”波尔顿了顿，但随即还是说了出来，“公爵，我从进酒店以来就感觉这里的气氛······有些不自然。现在你们又说到要撤离，至少应该先告诉我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了吧？”

“简单来说，在你们不在的时间里，我把这里的看守全部解决了。”公爵似乎有些不耐烦，他的语速很快。

“解······解决？”波尔看向伊琳，伊琳点点头，这才让波尔确信公爵说的“解决”正是自己理解的那个意思。只不过，波尔依旧很难想象这个词能从一个孩子嘴里说出来，更不敢想象一个孩子竟然能做到这么决绝的地步——毕竟就算是自己也不会轻易杀人。

“我刚才说过了，我隶属于‘信使’，简而言之就是站在了政府的对立面。”公爵说道，“既然卧底的身份暴露了，自然就应该赶快开溜。”

“卧底？”

“‘信使’反对政府这种低效的工作方式，用收容的方式辨别伪人以及强迫实验根本就是无能且反人类的表现。”伊琳说道，“我们‘信使’一共由六位强能力者领导，第四席的罗兰公爵直到今天凌晨还是这里的‘副参谋长’，没想到这么快就暴露了身份，因此我们才需要寻求你的帮助。”

“我？我能为你们做什么？”

“我们打算用自己的方式保护人民。”公爵认真地看着波尔的眼睛，“从这里逃离之后，我会以罗兰家族家主的身份重启家族的保险公司业务，保护社会各界重要人士不受伪人侵害，同时也保证他们不会受到政府无谓的骚扰甚至‘收容’。”

波尔没有说话——他知道罗兰家族的这项产业，也愿意投身反抗的事业——他当然想要报复让自己差点变成一个废物的政府，但是让他相信眼前这个男孩······

“话说，你杀了这里所有的看守，你真的不会被通缉吗？”波尔有些无奈地问道。

“当然不会，罗兰家族的产业在当今这个社会不可或缺，毕竟我们做着军火的生意，政府想要维持统治不会对我下手的。”公爵依旧很严肃，看起来他果然不是一个简单的孩子，波尔承认自己之前都有些轻视他了。

“组织最多只会派人监视公爵的行动，不过既然暴露了，我们无非便是转移到明面上而已。”伊琳补充说道，“何况之后我们要做的也不过是保镖工作，政府也不会希望一些重要的政商人士被伪人杀害并顶替，他们不得不拉下脸来跟我们合作。”

“嗯，原来如此······”波尔点了点头。作为造假专家，他深知自己的本事在辨别伪人方面必定被人重视，他本人也并不抗拒这种在阴影下的生活。不过，一旦答应了这份工作，也就意味着他波尔·波尔卡正是宣布要跟政府对着干了，人家可能不敢动罗兰家族，但不代表不会对自己出手——想到这里，波尔反而更加兴奋了。

毕竟自己没有选择。

波尔暗自佩服公爵的本事，原来一切都是计划好的。看上去仅仅是让伊琳跟着自己一个早上，可是在外人看来，这无疑就是摆明了告诉所有人自己跟伊琳关系密切。既然伊琳是“信使”的人，那么自己也难逃其咎。

他当然明白政府那些家伙的把戏——他就是因为莫须有的嫌疑在玫瑰金酒店关了五个月，他可不愿意再回到这里来。警长伽利略·伽马已经见过自己了，如果自己现在不加入，那个男人回是第一个来找自己麻烦的——虽然看上去他跟自己的父亲有些交情，但是波尔并不想赌那位警长会站在私交和法律哪一边。

“动身吧。”波尔说道。

“我知道你会同意的。”公爵笑了。

三人很快来到了电梯门口，波尔望着这位坐在轮椅上的贵族少年，不禁暗自称奇，他明白接下来自己将会踏入一场可能永无止境的斗争，虽然不知道事情会如何发展，但是他不介意以身入局，毕竟没有哪个造假专家是怯懦的，世界上也没有不走在生死边缘的欺诈师。

“不过我还有一个疑问。”波尔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公爵大人，你为什么一定要杀掉这里的看守呢？如果只是打晕然后控制起来的话，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吧？”

他望着少年，等待着回应，但是空气里始终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默。波尔轻轻拍了拍公爵的肩膀，那位俊朗的少年这才回过头来，脸上红彤彤的，并没有作答，只是抬起右手轻轻敲在自己的脑侧，尴尬地笑着，吐了吐舌头。

“欸嘿······忘记了！”

“忘记了算什么啊！你到底能不能靠点谱啊！”

“什么嘛！人家也只有十四岁嘛！”

“准确说是十四岁又九个月。”

“伊琳你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