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邓布利多一夜未眠。
为了不让兰德里克再度卷入他们二人对立的漩涡中,他采取了最笨的方法—修改报纸上的信息。
等事情解决后我会同他解释的,他这样想到。比起同人商量或解释,他更习惯这个。
若是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他会为选中的人布置谜题。然后独自走在众人的前面,做一个提灯人。
以上,或许在拯救世界上是可行的。
但显然,在教育孩子上,沟通才是硬道理。
兰德里克没有按他的那一套走,他想过这样做的后果,也许那孩子会来质问他,会满腔怒火,但没想到的是,几乎没有一点征兆,那孩子说去参加个宴会,但当他找过去时,他却失踪了,并且不是被人掳走,就像是计划好的那样。
即使在与他道别时,他也没有露出一点端倪,也许是有的,但他忽视了。邓布利多有些自责地想。那孩子会去哪?他去找圣徒了吗?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或者,他的不作为与不告知终于还是让兰德里克失望了吗?
他拜托了魔法部的人去找,但也深知他们的办事效率实在不容恭维。只能盼望未成年的魔杖的踪丝可以派上用场。
但不知为何,兰德里克魔杖的踪丝一直没有被触发。
最好的情况就是他处于一个安全的地方并不需要使用魔杖。
而最坏的打算是……
邓布利多不敢想下去了。
96.
我正趴在离刑场附近的丛林间。
火刑场建在一个破败的村庄附近,这是在报纸上已经标记好的地点。
按理说报纸上这样明晃晃地写着地点,简直就像把“快来劫狱”挂在了脑门上。
但总会有几个傻子会不信邪。
比如说我。
本来还会有傻子会来,但我将信件的事情告知了文达,她沉默了一会,就通知他们继续潜伏了。
但此时,文达却全然抛却了昨日的理智,她目眦欲裂,好像下一秒就要冲过去,无论是救人还是要与他同葬火场。
我疑心她是不是被谁下了咒语,但当我看到一个形似父亲的人被架上火刑架上时,我的手也禁不住地颤抖起来。
但为什么说是形似
我在这里看不真切,用魔法又恐怕会被察觉,就买了一个望远镜。
在镜中,他一直低着头,我知道要是父亲,他一定不会为自己的事业而感到羞愧,而要说是恐惧,就更不可能了。
尽管我尽力说服文达,但明显我的直觉并不能让她信服,我只能用禁锢咒将她绑在原地。
文达让我过去!让我过去!
她向我低声要求着
兰德里克文达,这不会是我父亲
兰德里克有我爸爸在,他不会让父亲死的。
这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随后涌来的却是能将人吞没的海浪。
那场大战中爸爸举起的魔杖,碎裂的血盟,隐瞒的报纸,这一幕幕将我的心深深掩埋进冰冷的海水中。
真的不会吗?
有一个声音缓缓在我心底流淌,这样的怀疑不是突如其来的火山爆发,而更似一条蜿蜒而过的小溪,看似不起眼,却在暗处一触即发。
文达的声音与之重合。
她看起来冷静了一些,但有些更深沉的苦痛与愤怒坠在她的眼睛里。
文达是邓布利多亲手将先生送进监狱!而你,你是他的帮凶。
我知道她沉淀了四年的愤怒恐怕无人倾诉,但我还是忍不住为自己辩白。
兰德里克我怎么会……
文达当然,你不是主动的,但是你的存在,你的存在削弱了先生的力量,若不因此,他本可以全身而退!
怎么会?我一度不想理会她这样毫无缘由的指责,但却仍忍不住一遍遍回想当时的细节。他们重立了血盟,然后呢?我的魔力从何而来?我本以为是险境所致,但这几天的事实说明即使一个孩子的魔力再强大,也无法与在场那么多成年巫师相匹敌。
我的呼吸开始不畅起来,而文达显然达到了她的目的,在我注意力不集中的时候解开了禁锢。如果这个时候里德尔在的话兴许还能帮上我,但他这个人从不做亏本的生意,在逃离丛林后果断选择回去。
她给我施了一个昏迷咒,在临走前摸了一下我的头发。
文达我很抱歉……
在忽明忽暗的视线中她转身奔向火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