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院帽

47.

“很好，有智慧…嗯…孩子，有勇气，哦，这个想法过于危险了…野心也很大，怎么样，你想去哪个学院”

“可以自己选？”

“事实上我建议从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中选”

“格兰芬多”

“好吧，如你所愿”

当分院帽念出那“格兰芬多”的那一瞬，我有些松了一口气，我是不介意去哪个学院的，事实上如果可以选的话，我最想去纽蒙迦德。

开个玩笑。

大概不是斯莱特林就可以，倒不是我对这个学院有成见，主要是邓布利多，他虽然嘴上不说，但偶尔的时候，他会用一种带点审视的目光看着我，我想他应该是害怕我与父亲走上相同的路。

而斯莱特林的其中一部分特质与父亲很像，唯利益，冷静，力量至上等，如果进入格来芬多能让他稍微放心些，那就再好不过了。

我看向教师席，爸爸正坐在上面冲我眨了眨他那被灯光照得有些波光粼粼的眼睛。

我同样回馈给他一个眼神，示意他不要吃太多甜食。他愣了一下，假装没看到地第无数次拿起桌上的甜点。

我从大堂上走下来，格兰芬多热闹的长桌似乎寂静了一瞬，然后爆发出一阵欢迎的掌声，而斯莱特林那边，那个小布莱克在看向我的时候微微一愣，我冲他一笑当做打招呼，他就立刻有些慌乱又故作严肃地冲我点点头，跟什么老干部似的，还挺可爱。

我坐在很靠后的位置，身边的人逐渐声音小了，我这才意识到凭我“格林德沃”的黑巫师的姓氏在格来芬多应该是吃不了香的。

但我来霍格沃兹并不为吃香来着，我要大量地汲取知识，提升力量，在外面不允许使用的魔法在这里可以尽情发挥。

“你好，我叫加文·奥里森”我还在发呆，一个含糊着食物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兰德里克·格林德沃”

“你真的是那个黑魔王跟…跟邓布利多的孩子？两个男人要…”他还没说完，旁边一个看起来长相甜美的姑娘猛地捅了一下他。

冲我笑了笑，“抱歉，他脑子有些问题，可能冒犯到你了”

“没关系，请问怎么称呼？”

“薇娅·奥里森，我是他姐姐”她冲我微微一笑，棕色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就像一只猫那样，我这才注意到他们有些相似之处。

说起来猫，我也养了一只。

那是一只黑猫，常被人说成不幸的象征，当时我从巷子中捡到的。

当时我并不想养它，本来想等它伤好的差不多了就让它走，但克雷登斯说没有家的孩子活不过这么冷的冬天的。

这都什么比喻，我看着克雷登斯略微有些乞求的眼神，还是假装不知道这猫的存在。

反正克雷登斯自己养就得了，我不会插手。

但克雷登斯的身体一天一天的衰弱下去，就连爸爸也无能为力。他说这是默然者的宿命。

宿命，我的生命中始终默默燃烧着一团安静的火，只一遇到这种词，它才会猛得窜上来。

想远了，现下那姑娘还用一种亮晶晶的眼神看着我：“格林德沃，你长得可真好看，尤其是眼睛，和邓布利多教授好像呦”

我听出来这姑娘话语中燃烧的八卦之情，该说不愧是姐弟吗。

“我的中间名是邓布利多”我无奈地笑笑，指了指我胸口挂着的血盟，“这是一个神秘的血液魔法”

他们凑过来看，“哇，好酷”几乎异口同声。

我扶额，我真是老了，搞不明白现在的小朋友都在想什么。

48.

邓布利多望向教师席下的兰德里克。

他正与几个旁边的两个孩子说说闹闹，但说是说闹，他望向那双淡蓝眸，里面并没多少笑意。

他知道，自那件事后，兰德里克变得更加冷淡了。

他的冷淡并不是对别人，而是对自己。

有的时候，邓布利多总看到兰德里克在望着窗外发呆，仿佛对所有事情都不感兴趣。

但一旦他感受到别人的视线，他的气质就宛若坚冰消融，变得柔和可亲起来。

但那只是表面上。

回去之后，邓布利多本来以为他多少会问格林德沃的事情，说实话，他也没法给予一个准确的答案，哪个孩子能接受可能再也见不到至亲的事实？

但兰德里克一句也没问，一滴泪也没掉。

他甚至没提过一句父亲，好像自从那次大战他闭上眼睛再睁开，格林德沃这个人就此就被他从人生中擦去了一样。

但邓布利多知道，哪有这么简单，人又不是纸张，就算是纸张，留下的墨水也都会有痕迹。

刚开始那几天，报纸上总会有格林德沃的名字出现，尽管他尽量避免报纸在兰德里克面前出现，但总会有疏漏的时候，尤其是阿不福思会偶尔带回来，并露出满意的神情（他不嘲讽就已经是在意兰德里克的感情了）。

邓布利多曾试着与兰德里克谈谈这件事，但总是会被兰德里克悄无声息地叉过话题，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想着兰德里克若是想谈自然会来找他，不如顺其自然。

知道有一天晚上他批改论文回去晚了，看到兰德里克房间灯还没熄，他推开门看到趴在桌子上睡的兰德里克。

他底下压着一本厚书。

而兰德里克的睡颜是安静的，如果忽略他眼下的乌青的话。

在他试图用漂浮咒将他移到床上时。

他突然极其不安稳地醒了，他刚想叫兰德里克去床上睡，但他看到兰德里克的眼神，带着些惊惧的灰蒙，就像一层暗雾笼罩在湖面上。

兰德里克父亲，我不做…继承人。

邓布利多在电光火石间理解了兰德里克的意思。

“如果你不出来，你的事业将后继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