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计划,宫门上下便也很快开始了行动。
他们最先安排的,是上官浅‘脱逃’一事。
之前如何说,就如何做。
所以次日夜里,乌云蔽月,凉风刺骨,一身伤痕的上官浅出现在了旧尘山谷的某个巷道里。
她面白无血色,乌发凌乱,长裙上新旧血迹斑驳交织,可见的狼狈,正扶着所过建筑的石壁踉跄前行。
紧随而至的,是奉命搜捕脱逃的无锋刺客的一众宫门侍卫,他们个个神情严肃,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一队去那里,一队到另一边,其他人跟我一起,势必找出那个逃跑的无锋刺客。”领头的是之前在徵宫见过的金实,此时他绷着脸,指挥身后的其他人行事。
“是!”其他侍卫按照安排分开,前往负责的那一处。
任谁也不能轻易看出,他们这是在作戏,引敌人上钩。
“猫捉老鼠的游戏,猫不能捉到老鼠。”通过投屏观看外头发生的事的系统评价。
“你倒是有闲工夫。”和宫远徵在密道里布置机关的许葚有些无语。
“嘻嘻,那我不是想帮宿主看看什么情况嘛,万一上官浅背刺你们怎么办?”系统讨好道。
“她和宫唤羽一样,满脑子报仇,怎么可能临时反悔。行了,你继续看你的去吧。”许葚道。
系统嘿嘿两声,继续看光屏。
原先的万花楼此时已是废墟一片,假意躲避宫门侍卫的上官浅从那旁边的路口穿过,很快便躲进一条小巷。
伤口撕裂的疼痛叫她眉头紧锁,离开宫门前,为求真实,她不仅将先前的伤口扯开,还往身上倒了几杯毒酒。
如今,只希望那些个躲在旧尘山谷的无锋早点闻讯而来,不然,她真有些撑不住了。
旧尘山谷集市上,一家挂了‘清风’牌子的酒肆檐下的灯笼轻轻晃着,木制大门半遮半掩。
有人推开门进去,一串铃铛声叮当作响。
“外头怎么突然那么热闹?”寒鸦柒坐在酒桌前,拎着一小坛子酒,漫不经心问进门的人。
“宫门在找人。”寒鸦肆道。
“哦?找谁?”寒鸦柒挑眉。
“上官浅。”寒鸦肆回答。
“什么?!”寒鸦柒猛然站起身来,“发生了什么事,她怎么会…”
“不知道,你要去找她?”寒鸦肆坐下。
“…她这时候从宫门里跑出来,定然是有什么事,难道你不想知道?”寒鸦柒努力平复心情,语气自然道。
寒鸦肆没说话,反倒是他边上的西方之魍万俟哀笑了声,“是挺让人好奇的,那就去把人找到,带回来吧。”
“是。”寒鸦柒应声便行。
万俟哀撇头看了眼寒鸦肆,“他倒是挺关心底下的人的。”
那脚步虽稳却快,显然是心里惦记着,就怕去慢了人出什么事儿。
“自然,毕竟那是他最引以为傲的魅。”寒鸦肆倒是替寒鸦柒解释了一句。
“你们是寒鸦,过手的魑魅多不胜数,没了这一个,不还有下一个嘛。”万俟哀似笑非笑。
寒鸦肆听着他的话,眸光微闪,心中不认同,却也不敢反驳。
酒肆外,夜色如墨,街道两侧连排的灯火如星闪烁。
因着宫门的侍卫们大张旗鼓地在寻人,所以集市上的声响比平日小了许多,不少行人因此猜测私语,不敢在路上久留。
寒鸦柒身形隐于暗处,穿行在各个街口巷道之间,想要抢在宫门之前找到上官浅。
明明进入宫门前,她还好好的,缘何会有这一遭?
是不是宫尚角他们发现了她的身份?
就在寒鸦柒胡思乱想之际,一股淡淡的血腥气涌进鼻子里,他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身旁漆黑的小巷。
一步两步…
靠在墙角呼吸沉重的上官浅上下睫毛颤动,声音有些哑,“谁在那里?”
“上官浅?是你吗?”
“寒鸦柒?”上官浅不确认道。
“是我。”借着微薄月光,寒鸦柒看到了缩成一团的上官浅,她素净的小脸沾了黑灰,放在膝前的手上有未干涸的血迹…
“我可算是,等到你了。”上官浅松了口气,转而扯出一抹笑来。
“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何会离开宫门,还被那么多人追捕…”寒鸦柒弯下身搀起她。
“这事说来话长,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上官浅没敢把全身重量压在他身上,只想着先换地方再说话。
“好。”寒鸦柒自然满口答应,看上官浅的眼里是隐晦的心疼。
两人避开灯火明亮处,躲着宫门侍卫,向无锋在旧尘山谷的新据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