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还原现场

罗亦川和筱雅是在十几分钟后完成简单的场景还原的，绝没有到筱雅说的“几十分钟”。筱雅动脑罗亦川动手绘制，一副有些抽象简约但很准确的构型图摆在了青九眼前。

这张图甚至还有发现尸体招待所外的街道简笔。

青九深吸一口气，胡凌与罗亦川筱雅三人从两个不同的方向盯着自己，他拿起铅笔，尽最大可能地让自己放松下来、将注意力放在纸张绘图上。

「二楼的偏屋里，窗帘被紧紧地拉着，这导致风无法从微开的窗户外吹进来。

旧木桌在房间的左边角落里，上面横向一排摆着几根没点燃的蜡烛，怪异的是蜡芯被涂上了淡红的染料——用的是水彩颜料，牌子暂时不清楚。

桌子角已经结起了蜘蛛网，不过都是在不能轻松清理的边角，而且是很小的网。也许这能说明住在这里的人不爱干净，但我更觉得这是老式建筑常见的景象。

或许住在这里的人是一个艺术家？

接下来是重点：房间正中央、大概和木桌间隔三到四步的距离，是一块平放着且朝上那一面被红色颜料全部覆盖的画板——不是纯颜料，是那种沾过水可以直接在水彩纸上作画的颜料。

这个颜料已经干涸了。

死者双膝跪坐在画板上，目测是画板的中间位置；双手垂放在弯曲的大腿上，手臂在内部换的铁棍支撑下呈僵直状态。

死者死后经过特殊的防腐处理，这可以使其在几天内不自然腐化。

如果以死者为中心往外延伸，就会发现在房间的四角……再加两个角，尸体往外两步的距离一共还有六个蜡烛平均放置，这些蜡烛的蜡芯没有上色，如果用线条把它们连起来，就会发现它们形成了一个「六芒星」。

青九做完了还原，长吁一口气，桌上不知道是谁什么时候放了一瓶凉开水，他拿起一口喝了大半杯。

“相比于犯罪现场，我更愿意叫它……”青九放下杯子，想要总结却一时间卡住、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脑子里想的东西。

“祭坛。”罗亦川接上了他的话。

“对对对。”青九附和着，“这就是招待所尸体被发现时的现场。”

“这个招待所的历史怎么样。”他突然换了个语气说话，似乎又有了什么能够突破案情的想法。

“别想了，”胡凌说，“我们查过，先不说死者抛尸——哪怕他是精心布置现场那也是抛尸，这个地点很有可能是随机的，而且这个老式招待所原来一直是一家良宅，宅子主人二十年前病逝后捐出了房子给“改革复兴”工程，最后才建成的招待所，在这期间从未有过任何异常。”

无论从哪方面讲，这个招待所都是根正苗红的宅子，绝不是所谓适合抛尸的凶宅。

罗亦川半低头眯着眼想了会儿，就像完全没有听见一样。胡凌说完后他抬起头看向青九，“咱那具尸体发现的场景，你能还原一遍吗？”

青九又看向筱雅，“我记得她说拍过照，如果有照片我能还原。”

“不必了。”胡凌再次否定了罗亦川的话，“你们那起我已经发彩信给二局最有能力的侧写师还原过了——当然他现在正在对岸工作，一时间回不来。”

罗亦川叹了口气看着胡凌，他那一脸无奈的表情就仿佛再说：你还真在我身边安插“间谍”了了是吧。

“所以结果呢。”青九问道

“没有任何相同点，凶手是随机抛尸的。如果你们需要的话我可以把场景侧写给你们用作比对。”

罗亦川摆了摆手，眼神中又露出了往日的随性，“我不管其它的怎么算，有一个很明显但通常不会被算上去的相同点。

他的脸色还真是一秒三变，青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