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着走着,已是黄昏。
陈心和周旗来到了岐岭山脚下的陈家村,陈心提着买来的糕点和几斤肉,打算回家看望陈阿婆。
道路两旁是嫩绿的杂草,经过一座座石头垒起来的院墙和房屋,她们来到了一条小溪前。
溪水在橘黄色的晚霞的映照波光粼粼,一位头发微微发黄的老人坐在溪边,正在漂洗着衣服。
她不经意间抬起头,看向了陈心和周旗两人。
陈心走上前,看着老人,原本准备好的问候寒暄的话语,此刻竟然连一句也说不出来。
陈心十二岁的时候跟着掌门上了山,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经过了四年时间,她早已不再是当年的模样,但脸上的那一分稚气,让老人觉得很是熟悉。
“你,长得很像我的孙女。”
陈心的眼眶微微泛红。
“阿婆,是我,我回来了…”
老人眼神中的怀疑和探究瞬间被惊喜取代,她张开双臂,将陈心抱在怀里。
夕阳下,一老一少紧紧拥抱在一起,周旗看着她们,神情有些复杂。
“阿婆,这位是我在山上的同门,她叫周旗。”
陈心转身向陈阿婆介绍道。
“哦!大姑娘真俊呢!
天色不早了,咱们快回家吧!一会你可得好好尝尝阿婆的手艺!”
陈阿婆脸蛋鼓鼓地满脸笑容,现在一看,她还是那么地精神。
三人一起来到溪水上游的一间院落。
“你先陪周旗在屋里坐会儿,饭马上就好!阿婆给你们做最拿手的红烧肉!”
刚一进门,陈阿婆就很热情地把陈心和周旗往里屋里推,自己在外屋的灶旁开始忙活起来。
“阿婆我来帮你削土豆…”
“回屋回屋,哪能把客人自己扔屋里,你在这儿还耽误事,我一会儿就做好啦!”
一边的周旗打量着这间屋子,虽然屋子里的陈设都很有年头了,但是很整洁。
陈心走了进来,看着坐在炕边的周旗,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好意思。
“我家里也没什么好玩的…我带你去西屋看看小猫吧。”
“小猫?好啊!”
她们来到西边的房间,陈心推开门,却听到一阵稀里哗啦的响动,有什么东西冲出了窗户。
屋内还是熟悉的尘土和猫咪的味道。
一只年长的狸花猫慵懒地卧在炕上,傍边还有一只小彩狸,不过它身体紧绷,一副随时准备奔逃的架势。
“哈,已经生小猫了吗?”
看来刚才的动静应该是其他的猫仔跑出去的声音。
“咪咪~来,咪咪~”
陈心和周旗进到屋内,狸花猫竟然还认得陈心,她翻身起来抖了抖毛,竖起尾巴小跑过来,咪咪叫着回应。
不过那只小彩狸躲到了柜子下面,警惕地注视着她们。
狸花猫在两人脚边八字形地绕来绕去,用身体不断地蹭着两人的小腿。
周旗感觉小腿上毛绒绒的,痒痒的。
陈心走到炕边坐下从怀里掏出来一包小鱼干,咪咪立刻跳了上来,喵喵直叫。
陈心喂了她一只,把剩下一包递给周旗。
“这是…你什么时候买的?”
“哈哈哈,是李大人府上的,我觉得挺好吃就顺了一包。”
周旗哑然失笑。
周旗捏起一只小鱼干,咪咪伸着脖子嗅闻着,鱼干去哪边头就转到哪边。
周旗将鱼干放到炕边,趁着咪咪埋头嚼咬的时候小心地抚摸着她的后背。
狸花猫褐色的皮毛柔软而光滑,温热的体温伴随着身体的抖动和呼噜呼噜声,透过猫毛传递到周旗的指尖。
周旗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指尖的触感让她感觉很奇妙。
她一直都很喜欢猫,但是父亲不许她养,甚至连其他的宠物也一概不准。
此刻,通过触摸,她感觉和咪咪建立起了某种连接,感受到了这只狸花猫鲜活的生命力。
“看,这样。”
一旁的陈心伸出几根手指,挠了挠咪咪的下巴,咪咪舒服地闭上眼睛,向上仰着脖颈。
陈心又抚了抚咪咪的额头,说道。
“小猫喜欢被抚摸头顶,还有挠下巴,不过不喜欢被碰尾巴和肚子。
你试试看,她很懂事,不会咬你的。”
周旗学着陈心的样子抚摸着咪咪的额头,又挠了挠咪咪的下巴。
咪咪呼噜呼噜着,偏着头,在她的手掌上蹭了蹭,然后跳到她的怀里。
“哈哈哈…”
周旗搂着咪咪,开心地笑了。
我的老天奶!
沉默稳重高冷美人笑了!
一旁的陈心震惊不已。
地上的那只小彩狸也慢慢从衣柜下面爬出来,陈心不远不近地丢了一只鱼干给它。
它看了看陈心,低头嗅了嗅,开始吃起来。
两人又玩了一会儿,阿婆的饭也做好了,来喊她们去吃饭。
“我猜你们就是去看小猫去了,快洗洗手来吃饭。”
周旗洗了手在饭桌旁坐下,双手接过陈阿婆递过来的饭碗,说了声“谢谢”。
“别那么客气,来,快尝尝!”
土豆和五花肉炖的很软,味道也刚刚好,三个人坐在一起香喷喷地吃着。
周旗捧着碗筷,感到心里一阵温暖。
月亮悄悄挂上了树梢,三人躺在炕上,准备睡觉。
周旗嗅闻着棉被上古老的气息,脚轻轻向前伸一伸,就能触到粗糙的墙壁,一切的感受都很新奇。
一旁的陈心正要进入梦乡,却突然感觉一只手伸到了自己被子里!
“你干什么?”
陈心打了个激灵,压着嗓子,翻了个身,朝向周旗那边。
周旗摸到陈心的左手并握住,却并不满足,她分开陈心的手指,和陈心十指相扣。
“我天…”
陈心比较敏感,顿时觉得左手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她掩住嘴,慌慌张张转头往阿婆那边看去。
还好,陈阿婆一脸宁静,应该已经睡着了。
而一旁的周旗神情很淡然,也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周旗扣住陈心的左手,她感觉这只手一开始还有些挣扎,不过后来似乎妥协了一般,任由她握着。
她闭上眼睛,手上微微用力。
透过这只左手,她感受着陈心手指时不时的细微颤动,以及一下一下、跳动的越来越急促的脉搏,还有掌心渗出的那一层微微的薄汗。
周旗放开了陈心的手,翻了个身,背对着陈心。
“嘶…”
陈心抽回左手揉捏着,心里感觉怪怪的,瞥了周旗一眼,莫名觉得有些不爽,伸手把被子边缘掖了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