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耿清秋的故事 第四章

周六耿清秋出院这天 我很早就起床了 想早点见到他 却因为堵车比和郑商量好的时间还晚了差不多二十分钟 等我开门进病房里的时候 郑他们都已经到了 屋子里除了我 耿清秋 郑 护工 以外 还有四个小伙子 郑说都是耿清秋的好朋友

耿清秋已经穿好衣服了 上身穿了我前几天给他买的米白色的高领毛衣 外面套了一件卡其格子的摇粒绒厚外套 下面是一条灰色的加绒卫裤 穿了一双厚厚的 黑色的毛袜子 郑又在他腿上盖了一条小毯子 两只手安安静静的摆在腿上 这样的耿清秋看起来好乖 护工给他胸前 腰间 腿上 绑了三条束缚带 有了束缚带耿清秋才能牢牢的坐在轮椅上不滑下去 护工和郑一左一右蹲在他腿边给他穿鞋 脚踝被拿起来 脚尖就软绵绵的耷拉下来虚虚踩在地上 只穿了一双加绒的软底布鞋 太硬的鞋会把脚腕磨坏的

出了住院大楼 郑推着耿清秋和两个朋友说着话在前面走着 两个朋友在护工旁边跟他边走边聊着耿清秋的近况 我默默的跟在后面 我想着 耿清秋以后就只能靠着这一把小小的轮椅过完一辈子吗 他的心里会多难受

郑推着他来到停车场 打开车门 解开耿清秋身上的束缚带 他就要往下滑 郑用腿抵住他的膝盖 手臂穿过耿清秋的腋下和膝弯 把他抱起来坐到后排右驾驶上 郑和耿清秋关系真好 他真是细心 把自己车的副驾驶和后排座椅拦腰处改装加了一条安全带 就是为了方便耿清秋出行 他说让我坐在耿清秋左边 我说好 你放心

上车后 我把毯子给耿清秋往上拉了一些 把他的手放在我手里捂着 好凉 好像手里攥着一块玉 他有点难受的闭着眼 皱了皱眉头 我问他怎么了 他说有点晕 我右手环住他的肩膀 左手抚摸着他的心口 一下一下的 过了一会 他脸色变得好了点

还好 郑这一路开的平稳 没多一会就到耿清秋的公寓楼下 郑打开车门 把耿清秋的双臂搭在他的肩膀上 抱着耿清秋下了车坐在轮椅上 我站在他右边握着他的手走到了电梯里

耿清秋的家在十二楼 一梯两户 他都买下来了 把中间打通了 高档公寓小区里快三百平方米的房子昭示着耿清秋的商业头脑和他这些年的奋斗历程

把耿清秋送到家 四个小伙子就跟他告别 嘱咐他别想太多 好好养着身体 健康要紧

郑和我帮着护工给他脱鞋 解开束缚带 脱下外套 护工把他推到卧室里 要把他转移到床上去 我悄悄的走到门外 关上了门 护工要给他换衣服和纸尿裤了 我站在客厅里 想着 耿清秋这一路上会不会失禁 他被人摆弄着下身的时候会不会又胡思乱想

过了十五分钟 门打开了 护工去收拾耿清秋从医院拿回来的东西 郑对我说 我先走了 耿清秋说让你进去

我点点头跟郑做别 进了卧室 看到耿清秋穿着一身薄薄的 浅蓝色的家居服 躺在护理床上 一米八的身量 被几个软枕包围着 陷在里面 我问他难不难受 耿清秋说有一点 我问他要喝点水吗 他说不要 我看着他微微泛紫的薄唇 从衣兜里掏出一根润唇棒 说新买的 给你涂点

他好听话的张开嘴 给他涂完 他又小幅度的抿了两下 我摸了摸他的脸 说 乖乖

我就这样拉着他的右手放在掌心 轻轻的按摩他的手 一根一根捋着手指 他的手好像有点萎缩了 捋直放开又会微微向内蜷缩 医生说他左手只有前三根手指能活动些 右手只有前两根有感觉 知道以后 我只要闲下来就会按摩他的双手 哪怕是捋直又挛缩

护工进来给耿清秋喂饭 翻身 耿清秋又侧卧着沉沉睡去 我在他面朝着的一侧坐着 确保他一醒来就能看到我

我就这样坐着 看着耿清秋不不安稳的睡颜 他在睡梦里也皱着眉头 偶尔会微微发抖 不知道是梦到了什么 还是身体不舒服了 我拍着他的胳膊安抚着他 握着他的手 他会变得呼吸平稳 又滑进了梦乡 直到傍晚 天都暗下来了 耿清秋醒了 费力睁开双眼 我给他揉着太阳穴 说 慢慢来 别急 醒会神

他醒来后又引发了一次小痉挛 我叫来护工给他翻身 按摩着四肢 他从被子底下伸进去摸了摸 对我点点头 就走出去了 这是我们之间的暗号 如果点点头就是没湿 干爽着 如果摇摇头就是失禁了 我就会去房间外等着他给耿清秋换纸尿裤 相处了这些日子 这位白班护工心地善良 宽厚 有他照顾着耿清秋 我很放心

我一手握着耿清秋的手 一手从额头往后摸着他的头发 他闭着眼 脸上是痉挛过后的痛苦

我摸着他的眉 慢慢舒缓开 他呼吸变得平稳顺畅慢慢闭上了眼 我以为他又要睡去 松开他的手 准备起身回家 他忽然碰了碰我的手 眼眶开始泛红 眼里不一会就充满眼泪 顺着眼角流下来 流到耳廓里 带着祈求的神色说 你别走 今晚能不能陪陪我

我心下一软 问他怎么了 是不是哪不舒服 他说 没有 你不在的时候我好想你 今晚能别走了吗 客房里什么都有 你别走

我怜爱的摸着他的脸 嫩嫩滑滑 冰冰凉凉的触感 帮他擦去泪水 我看着他哭红了的眼 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