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平淡的生活总是过得特别快，转眼间，秦巍入宫便已半月有余了。

  这半月间萧湛一次都还没来过栖秀宫，册封新秀之事也一直耽搁到了现在。

  眼下这种局势，或许旁人此刻正愈发焦虑。不过对于秦巍来说，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在这些时日，他与白瑾堂因为在许多方面志同道合，很快就成了无话不谈的挚友。值得一提的是，当初白瑾堂得知他便是那日在殿选之上胸口碎大石的秀子，对他的眼神中居然多了几分崇拜，这可让秦巍好生摸不着头脑。

  在宫外的家族也给他回了书信，关怀慰问之语自是少不了的，唯一让他感怀的就是身份的转变。

  从前待他一向严厉的父亲在书信中的言语也变得恭敬谦卑，让秦巍有一种莫名的疏离感。但这也是体统规矩，天子妃嫔于臣子而言本就是上位，态度的转变无可避免。

  除此之外，族内还托人从宫外送来了许多他从前感兴趣的玩意儿以及一大叠银票，原是秦夫人担心宫中处处都要使钱打点，怕他开销不够，又从宫外送了这些补贴来。

  最让秦巍开心的是打小便跟在他身边伺候的丫鬟素月作为陪嫁宫女入宫了，如今依旧到他身边贴身侍奉。

  素月作为将军府的大丫鬟之一，陪同秦巍一块长大，对他的性格爱好、饮食起居了如指掌，再加上其自身也是精通武艺，无事之时还能陪同秦巍在息竹轩的小院内切磋切磋。白瑾堂又日日过来串门同他嬉戏逗乐，秦巍的小日子过得别提多舒坦了。

  虽说前些时日对秦巍本人的流言蜚语倒是不少，毕竟那日他在殿选之上的表现实在太过显眼。栖秀宫的一些良家子与公子觉得他野蛮无礼，再加上还有些人看不惯他那大大咧咧的性子，可没少在背后讲他坏话，却又因忌惮他大家出身不敢犯到他面前去，可是叫他们憋屈的很。

  对于这些事，秦巍也不是不知道，他只是不在乎。反正那些人又不敢到他面前蹦跶，只会在背地里搞些小动作，在他眼里不过是一群跳梁小丑。

  就算真有人给他使绊子他也不惧，他是个豪迈性子，但他也不傻。在军营历练了五年，怎么可能就只长一身肌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那几个蠢到只会在背后碎碎念的家伙，他怕什么？

  白瑾堂也是个护崽的主，听见有人说自家挚友坏话，他也从不惯着他们。也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今日这个良家子一出院门踩到地板上的水渍差点滑倒，明日那个公子就莫名其妙的被猫扑了。

  气急败坏的几个请来栖秀宫总管太监让他查是谁做的劣事，因着是一点小事，再加上他们还没册封也算不得什么正经主子，总管太监每回就只是派人随便查查，到最后也都是不了了之。

  久而久之，那几个管不住嘴的家伙也意识到秦巍和白瑾堂是两块踢不动的铁板子，想真做些什么又怕给整得更惨，便也不敢再说三道四了。

  这日，秦巍和白瑾堂用罢午膳后便一块在栖秀宫的亭廊过道内闲逛，几个贴身宫人在身后随侍。在步至宫殿中心的那处大院外时，秦巍抬眸瞧了眼大门紧闭的院子，似是有些好奇。

  “这院落日日大门紧闭，却也能瞧见宫人时常往来于偏门，不似闲置。这院里所居何人？怎的也没见他出来过。”

  秦巍开口询问，白瑾堂瞧了眼那院门，挥手答道：“是礼部尚书的嫡子宋公子住的地。”

  “说来这宋公子也是出生名门，家父乃二品大员，咱们这批入选新秀中就数他家世最高。听闻还曾参加过科举，中了举人，本来若是参加最后的殿式，只要中榜便可入仕为官。谁知碰上选秀还正巧被选上了，也不知是该说他倒霉，还是说他幸运。”

  白瑾堂在秦巍身旁大大咧咧的说着有关这位宋公子的事，言语中没有丝毫避讳之意。秦巍倒是颇为震惊，直言道：“参加科举且通过县试的士子士女不是可以免选么？怎的他还是来参选了？〞

  “唉~这有何奇怪的？科举确实可以免选，但是也是能放弃的。他不是嫡长子女，或许他长兄长姊已经入仕为官，族内在后宫中正好缺人帮扶，把幼子幼女送入后宫为家族牟取利益，在官家之间不是很常见的事？”

  白瑾堂毫不在意的言论此事，似是对此已经习以为常。秦巍久不在京城，对这其中弯弯绕绕自然不甚清楚。他望着那紧闭的院门，刚想开口再问些什么，就被白瑾堂拉着离开。

  “哎呀！可别说这些没用的了。今早个我在小花园中发现了个好东西，你快随我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