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是怎么知道我翘课的呀？”李安冉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李熏然赏她个暴栗：“刚才没打疼是吧，还想着套话，这就是你反思的结果？以后不许翘课了，听见没有？”
“哦……”李安冉拉长了声音不情不愿地应着：“可我想学柔道……”
“周末去一次就行了。”
“隔天去吧好不好，四次，每周一三五七。”
“不好。”
“那三次？”
“一次。”
“两次？”
“成交，不能再多了，而且你要保证成绩赶上来。以后不能撒谎，不能翘课。”
也许是巴掌确实有威力，也许是自己的忧心生气让她愧疚，最好是她真的能收心学习……总之妹妹着实安分了好一阵，让李熏然觉得巴掌还算管用。
可李安冉却很难习惯训练时间一下子砍掉一大半，再回想当天情形，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哥哥的巴掌虽然不轻，但她撑着一直没松口……结果揉了个伤到让她莫名其妙割城让地。再去找哥哥理论，总是能被他用那天的约定噎回来。
“要么你教我？”
“小孩子家，别闹。好好学习是正事。”
李安冉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被拒绝：想增加去道馆的次数被拒绝，想和哥哥过招被拒绝。眼看着哥哥转身又要走，李安冉心思一动：“哥！”
李熏然回头：“怎……”
一记拳头迎面击来。
李熏然蹙眉一躲：“别闹。”
李安冉哪里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上前半步打算来个背负过肩摔。
李熏然被缠的懒得再躲，扣了她手腕反剪在身后：“才学几天就敢动手了？”
“我这不是代表广大人民群众考验你业务嘛？”
“考验完了可以安分了？”
李安冉猛地用力一挣，手腕被扣着纹丝不动，她才勉勉强强挤出一个字：“嗯……”
挑衅让他不得不出手的机会多得是，也不急在一时。
李熏然松了手。
“那我学柔道的事……”
“上次不是已经说好了吗，想反悔？”
“不是，上次我没想好！”
李熏然在心里默默叹口气，还是耐心开口：“安安，高中学习紧张，哪有那么多时间让你学柔道。凡事都有轻重缓急，听话。”
“那……我可以考体育特长生。”李安冉听来听去，哥哥的意思左右不过是担心她学习成绩下降的太厉害，将来不能考个好大学。
“就因为想翘课学柔道就做这样的决定？”李熏然知道让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做决定前考虑清楚往后的人生太不现实：“学柔道、考虑将来当不当刑警，为什么不能放在你高考之后呢？
现在先好好学习。
之前你成绩落了那么多，爸妈一句重话都没说吧？
他们年纪大了，你已经上高中了，怎么还像个小朋友一样要人督促学习？”
李熏然想到父母逐渐花白的头发和越来越深的皱纹，忍不住又感慨几句他们的身体也开始有了这样那样的小毛病——那些是李安冉平常不太能注意到的。
李安冉一怔：是她太不懂事、太自私了吗？可她的梦想呢？
自责、难过和疑惑一瞬间涌了上来，李安冉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觉得心里堵得难受。
“我发现你怎么老爱走些不太安全的小道？”
随着办案需要，李熏然慢慢摸清市里的一些不那么引人注目的摄像头位置和监控死角。调了几次监控录像，发现李安冉经常放着大路不走，偏要走小路，而且有些小路也并不近。
“找刺激？”联系她以前“除暴安良”的说辞，李熏然很容易就能得出结论，定了规矩：“道理你都懂，再有一次就等着挨揍。”
终究是她太让人担心了吧。
李安冉逐渐安分下来，也不再提她心心念念的柔道。偶尔有一两次因为习惯使然又走了偏僻小路，被哥哥发现也是该认错认错，该挨罚挨罚。
当自己的理想和家人的期望产生冲突时，她实在是无法解决。如果说代价只是她自己，不管是现在的成绩下降、翘课挨罚，还是以后的危险和辛苦，她都可以承受。可如果代价是父母哥哥的无限忧心和失望，是她对逐渐年老的父母的不体谅、不照顾，她哪里狠得下心。
“我很难过。”李安冉摊开了她的日记本，用四个字记下她无人可分享的梦想和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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