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路遥心里一慌,下意识开始挣扎。
“滚开别碰我!”
“既然是罚那便老实受着。”
虞美人冷声喝到,丝毫不留情面。
“反抗只会罚的更狠。”
话音落地,林路遥咬牙转头想说点什么,正好对上角落里楠竹的目光,对方轻轻摇了下头,眼中显而易见布满担忧。
她按耐住内心的恐惧,止住动作,眼神挪到虞美人手中银黑色的长鞭上。
鞭子泛着寒冷的银光,上面布满骇人的倒勾,只要嵌入皮肤必定疼痛入骨。
林路遥颤了颤眼睫,唇上血色尽褪呼吸急促。
她极力控制住颤抖的嗓音。
“是,我明白。”
虞美人唇角微勾,对她这副顺从的模样很满意。
随着两脚腾空,林路遥两手被麻绳紧紧捆绑吊于空中。
屋内灯光骤然昏暗,只有头顶一束大灯打下来的光。
林路遥仰头,强烈的光芒使她半眯着眼。
几声清脆的高跟鞋声落入耳中,她感觉到有人在身前离自己几步处停下,两手紧握成拳后指甲深深嵌入皮肉流出丝丝鲜血,手腕处绳子边缘溢出一点红痕。
要开始了是吗。
林路遥缓缓闭上眼,紧咬住嘴里一块软肉。
一阵劲风猛烈袭来,钻心的疼痛随之入骨。
虞美人动作狠辣,一下迅速接着一下丝毫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唔!”
林路遥狠狠皱着眉,喉间血腥味满溢,因为用尽全力在压抑痛苦的哀嚎导致五官都有些扭曲。
身上的衣服被分裂成无数块,有的掉落在地,有的看看堪堪挂在身上。她如同一块破布一样飘荡在半空中,鞭子所落之处血痕遍布,皮肉被尖刺勾起的声响夹杂在抽打声中。
楠竹几次张唇想劝阻又担心火上浇油只能闭嘴。
不知过了多久,林路遥无力地垂着头,感觉身体已经疼痛到麻木。额前汗水将头发浸湿打结成一块,水珠沿着脸颊滑到下巴滴落。唇边鲜血与口水从嘴角掉落拉出一条细长的银丝,地面已经有一圈暗红的血液。她鼻尖挂着汗珠,面色苍白如纸,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一直萦绕耳边的声响终于消失。
虞美人转了转发酸的手腕,看着她半死不活的模样,将武器丢给身后的人,下巴一抬。
“带去反省室关一晚。”
侍卫上来将林路遥从空中落下,松绑。
林路遥瘫在地上,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眼睛半睁半闭,恍惚中,似乎看到了林以安温润的笑脸。
“哥…哥。”
一阵光晕过后陷入黑暗。
见人昏过去了,楠竹适时上前扶住虞美人的腰,低眉顺眼道:
“她还有先前的伤,关一晚怕是撑不住。”
虞美人靠在他怀里,头倚着男人精致的肩颈,懒懒发问:
“怎么?”
“要是她死了我们投入进去的心血不是就白费了。”
楠竹两手捧起虞美人的手,单手轻轻揉捏她的手腕。
虞美人沉默几秒,似乎觉得他说的颇有道理。
“也是,不能让你这几天的陪练白费。”
她偏头,食指滑过男人的面具继续往下走来到胸口,指尖勾了下,眼神幽深,红唇轻吐。
“不如,就让你来决定吧。”
楠竹垂着眼,心里迅速分析出她这句话的意思,随即摇头推拒道:
“我只是一点微不足道的付出,阿虞的辛苦更重要。”
“好。”
虞美人弯着眼,被他这一番话取悦到了。
她转头看向准备将人抬走的侍卫。
“把人送回寝室,让何医生过去。”
——
这一番惩罚过后,林路遥昏迷了四天才转醒。
安安才照顾她不过三天,虞美人便派人过来传话。
“三天后将在斗兽场举行比试大会,首领让你到时必须到场,不得缺席。”
林路遥倚在床边,斜瞥一眼。
“知道了。”
那人得到回复之后迅速离开。
安安用了点力气将门甩上,走到桌边为林路遥泡药。
“比试?”
她气得拍桌子,水花飞溅落在桌上到处都是。
“她把你打成这样还要你去参加什么比试大会?”
林路遥看了眼手腕上的勒痕,若有所思。
“比试大会是什么?”
安安端着药碗来到床边。
“我也不清楚,应该就是组织里各个营之间互相切磋吧。”
她随意坐下,将碗递出去。
“先把这个喝了。”
林路遥接过,一口饮尽。
苦涩滑过喉腔,她皱巴着一张脸吐了吐舌头。
“太难喝了,来到这儿喝得最多的就是这些。”
“那是因为你老受伤。”
安安眉眼间染上心疼,赶紧拿回碗,又从手边的柜子里翻出几颗青提味的糖果塞进她手里。
“吃点这个去去嘴里的味道。”
林路遥随意拆了两颗丢进嘴里,含糊道:
“没办法,这次能捡回一条命还真是幸运,我差点以为要挺不过去了。”
“呸呸呸。”
安安低下头,两手紧紧揪着床单的花边。
“不能说这种不吉利的话,我们说好了要一起好好活着的。”
她咬了下唇,嗓音苦涩道:
“对不起。”
林路遥偏头,毫不在意地一笑,手揉了揉她的头顶。
“这有什么好道歉的,错了就挨罚,我认。”
“都是因为我……”
安安用力闭了下眼,脑中浮现林路遥被送去抢救时的画面,只觉得全身血液逆流,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
她站在门外,身形瘦弱单薄。
旁边有两个虞美人派来的侍卫,脸上冷漠无比只是公事公办,完全不在意林路遥的生死。
在等待的那段时间里,安安已经做好准备。
如果林路遥挺不过来,她会毫不犹豫地抽出匕首自我了断。
一滴泪珠即将坠下却被人温柔拂去。
林路遥捧起她的脸,笑眼弯弯。
“别哭呀,看你的眼睛都要肿成小核桃了。”
安安胡乱擦掉眼泪,哽咽道:
“我不想哭的,可我控制不住。”
她握住林路遥的手,低头看着,鼻尖酸酸的,手指悬在半空将落未落,完全不敢触碰那一圈红痕。
“你是因为我才这样的,如果出了点什么事,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