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突然叮咚一响,显示是诏三的来电。接通后,他那饱满有力的声音瞬间传来,一听就知道这家伙恢复得八九不离十了,声音洪亮到不用开免提都足够震耳。
“宋书彦醒了?”诏三打电话过来大概率是关于宋书彦的事情,于是诏雪直接问道。
诏三语气有些焦急,“他死了……”
诏雪不知想到了什么,愣了好一会,直到柳昱咒拍了拍她的肩,方才回过神来。
“他没有父母子女,你去找个先生,好好把他安葬了吧。”
“我就不过去了……”
挂了电话,诏雪闭着眼睛,将脑袋枕在了柳昱咒的肩上。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回到了诏家老宅。
诏老爷子正在花园凉亭里悠然地下着棋,而诏安则坐在他的对面,手中紧握着白棋子,脸上透露出专注的思索神情。
修长的手指将棋子捏住,却犹豫不决着迟迟没有落下那一子。
“你到底下不下?”诏老爷子捋着胡子,有些不满道。
“不是您说的先谋而后动嘛。”也罢,横竖他左看右看也没想明白到底该下哪儿,索性胡乱下了地方。
毫无疑问的,他输了。
诏安瘪了瘪嘴,小声嘟囔:“一个下棋高手欺负一个新手小白,简直太过分了。”他陪着老爷子下了一上午的棋了,就没赢过一回,心态早就崩溃了。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你没学过吗?”
“你今天没赢过我只要你肯用心去学,总有一天能赢我一局嘛。”
诏安点了点头,无奈道:“好好好,我们再来就是了。”
诏雪和柳昱咒来时两人这一局才刚刚开始。
诏安下的专注,连柳昱咒走到他后面了都没发现,诏雪上前恭恭敬敬喊了一声爷爷,便坐在一旁看爷孙两下棋。
下了没一会诏安又开始迟疑不定起来,局势隐隐又是要输的节奏。
“昱咒依你所见,这一子落在哪,才能反败为胜?”
诏安这才看见站在自己身后的柳昱咒,吓了一跳,“姐夫你怎么走路没声啊。”
“你太专注了,没注意到很正常。”柳昱咒解释说,又看向棋桌上的残局,略沉思了一会拿起一颗棋子下在了诏安打死也不会下的地方。
诏老爷子眼中多了几分赞赏,忙问为何下在这里。
“不破不立,有舍才有得。”舍弃了先前的一切,重新布局,才能争取一线生机。
诏安让出了位置,让柳昱咒和诏老爷子下,厮杀了很久,这一局才终于落定。
诏老爷子险胜柳昱咒一个子,他脸上的笑意更多,就像是伯牙遇到了子期,千里马遇到了伯乐。
他颇有些遗憾的说道:“你若是早出生些年头,那老家伙遇到你定然会很满意。”
诏安一头雾水,他忍不住好奇的问:“爷爷你说的是谁?”
诏老爷子的眼中流露出浓浓的怀念之色,他缓缓道。
“金玉道长扬名天下,救人无数,是世间为数不多的出黑又出道者。他的道术独一无二与阳阳术法相结合,以棋为武器,落一子可断一人命,阴棋定山水,阳棋破尸鬼。”
“然如此大能之人,遍寻天下却找不到一个满意的弟子。我遇他时他已经归隐,我想拜他为师,他以我们有缘却不是师徒之缘回绝了我。”
“我与他亦师亦友相伴三年,虽不是师徒他亦教我良多,我发誓要替他守一辈子的墓,这世上关于他的踪迹我已经抹除的差不多了。”
“你母亲的事情与金玉道长有些关系,我查到些眉目了。”
一番言论令几人震惊不已,出道出黑,以棋断命之法世间罕有,不,是世无其二,恐怕这普天之下也就只有金玉道长一人了。
“怎么会和金玉道长扯上关系?”诏雪不解,柳昱咒也同样面露疑惑,诏安不知道宋书华尸体被盗的消息,他直接满头问号。
“背后那人是个风水师,他们一脉最喜操控凶尸,那人想拿你母亲的尸身引你们前往,再捉了你们威胁于我。”
“想必是为了金玉道长的传承吧?”柳昱咒问。
诏老爷子点点头,“他生前收徒的要求极为严格,要从小习道天赋异禀之人,还要棋术不低,此外还有一条,下棋时既不准赢了他,也不准输的太难看,必须要棋差一子。
“如此苛刻的要求,怪不得找不到弟子。”诏安小声说道。
诏老爷子不悦的瞪了他一眼。
“金玉道长孑然一身,无妻儿子女,到死也没有觅得徒儿,他的锁玉真经和万象绝书被他一同带入了墓中。”语罢他看向几人,见他们脸上都没有露出贪婪之色,心中松了口气。
那墓凶险万分,就算是知道了地方也走不出来,传承哪是这么容易就能被人得到的,这么多年觊觎金玉道长传承的人不在少数,可没有一个人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