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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比赛

偷偷默默

 宋诗雨拿到教案后,再从家回到学校交给温姐时,已经是中午了。

  中午的课是体育课。

  阳光炙热且明媚,透过片片云层,穿过树叶的间隙,洒在宽敞的篮球场上。

  宋诗雨小跑到篮球场上。

  这里围着很多观众,挤得她无法动弹。

  她只好说:“借过,借过。”

  好不容易挤到前面,就见到周围江天阳的迷妹们,一边甩动着手中的花球,一边大喊着:

  “江天阳,加油!”

  “江天阳我爱你!”

  江天阳也朝她们眨了下媚眼,以示回应。

  顿时场面哄动起来。

  “他看我了,我要晕了!”

  但苏墨晨属实是被恶心到了,装作要吐的样子。

  随之偷瞄了一眼围观群众里的宋诗雨。

  只见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江天阳,看的正出神。

  苏墨晨心里好不畅快,火气越烧越旺,仿佛能烧死人。

  只见他嘴嘴微微上扬,不顾一屑的神情,内心仿佛在盘算着什么。

  比赛正式拉开序幕。

  篮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犹如流星划过夜空,来到苏墨晨的手里。

  篮球在他的手里来回穿梭,像一条灵活的鱼儿,在水中游来游去。

  他身姿矫健,动作迅速,如同行云流水般。

  那惊人的弹跳力,对准篮球,就那么轻轻一投,首球就进入了篮筐。

  对苏墨晨来说,这是十分轻松的事,甚至不用吹灰之力。

  在场的人都是目瞪口呆。

  寂静便刻,有的人就欢呼雀跃,鼓起热烈的掌声,说着:“好球,好球!再来一个!”。

而江天阳的迷妹们却期待着江天阳重整旗鼓,并对他打气,喊起了口号:“天阳天阳,最棒最棒,重整旗鼓,打倒苏墨晨!”。

  而苏墨晨则暗自吐槽道:这群臭婆娘眼睛是被狗吃了吗?眼光也…

  太差了!

  江天阳看到他这个样子,不禁笑出了声。

  “哟,羡慕了?”

  “滚,去你的!”

  苏墨晨被惹恼了。

  江天阳却是心奋起来。

  仿佛烈火在胸中燃烧。

  随之朝着天大笑了一声。

  那是对苏墨晨挑战的回应,也是对他的讥讽。

  接着,他一个健步如飞,一个三分球轻松进入篮筐。

  速度快得惊人,只用了眨眼的功夫。

  两个人在气势上,不分上下,像猛虎一样勇猛无畏,打得热火朝天。

  汗水在阳光下闪烁,仿佛闪着光芒的明星……

  上半场结束后,双方进入休息状态。

  宋诗雨站在一旁,眼中的期待似乎要从她的眼睛里溢出来。

  而那视线如秋水般深邃,加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和紧张。

  且停留在江天阳的身上。

  这是一个递水的好时机。

  她这样想。

  但该怎么给昵?

  这是一个问题。

  她手里的水和毛巾,早已准备好随时待命了。

  可却又成为了她内心欲言又止的纠结。

  纠结到底给不给呢?

  就当她准备迈开这一步时,却被夏晓雪抢先了一步。

  顿时,她又退了回去,只觉得有些好笑。

  笑自己的犹豫不决,笑自己没有早一点决定好。

  笑自己的怯懦…

  “喝了这水,干了那个苏墨晨!加油!”

  “多谢啦!”

  看着他们嬉笑的场面,宋诗雨此时的心,就如同被打翻在画上的颜料盒,五彩斑斓却杂乱无章。

  她努力地展开思绪,想修补好这幅画。

  可却发现,到头来无论自己多么努力地想,就是修补不好。

  反而越修越乱…

  要不放弃吧。

  放弃吧…

  而他们的嬉笑声,就如同夏夜的蝉鸣,刺痛着她的耳膜。

  一种撕心裂肺的痛。

  还让她产生了耳鸣。

  听不清,真的听不清…

  她捂住了耳朵…

  此时的她就像一只受惊的兔子,是那么的弱小,是那么的无助…

  内心的悸动如同潮水般涌来,将她的的理智冲刷的一干二净。

  从她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似是风起云涌,却又像是暴雨前的宁静。

  凝滞的湖水,表面虽然波澜不惊,但实则暗流涌动,是那么的迷茫…

  仅存的一丝理智告诉她:

  不能这样…

  她这个丢了魂的样子,刚好被远处窥视的苏墨晨看到了。

  他好像明白了怎么回事。

  给江天阳的?

  呵,他也配?

  给他喝还不如给我喝呢…

  他这样想。

  脸色还有些不太好。

  接着,他就朝着宋诗雨的方向大步走了过了去,并将她手中的水和毛巾抢走了。

  是趁她发呆失神的时候抢走的。

  苏墨晨拧开瓶盖,将矿泉水一饮而尽,不带丝毫迟疑。

  但是却带着满腔怒火。

  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发懈,所以只好以喝水的方式来解气。

  气消了一点。

  但只是一点。

  或许让他真正消气的,只有她了吧…

  那残留的水珠顺着他的脖子,溜进了他的衣服里面。

  那锁骨,那喉结,是诱惑的毒药。

  看一眼都会被迷得神魂颠倒。

  谁不会?

  她不会…

  他又轻轻舔了一下嘴角,就是这一舔,就可以将一个人的魂魄给勾走。

  他拿着毛巾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随之微笑了一下。

  迷之微笑。

  可宋诗雨并没有看到。

  她在发呆。

  苏墨晨有些尴尬,但还是说道:“诗雨,谢谢你的水和毛巾。”

  宋诗雨猛然缓过神,动作显得些十分笨拙。

  从她的神态中,可以看出一丝无奈与失落。

  怎么是他?

  唉…给他就给他吧…

  反正都没有成功…

  她这样想。

  沉默了一会儿。

  两人都没有说话。

  他们就这样僵持着。

  不回复可是会显的很没礼貌的。

  宋诗雨就结结巴巴地说:“不…不客气,你…加油吧…”随后就扭头,头也不回的地回到观众席位,眼角似乎还挂着一滴泪。

  那句“打倒江天阳”。

  她说不出口。

  只是在心里说了。

  而苏墨晨却没看到。

  只突然觉得心情很舒畅。       

  他邪魅一笑,摸了摸他那润薄的嘴唇,小声嘟囔道:“你可来的真及时。”

  “正好是我急需的水分。”

  “等着吧,好戏即将开场。”

  “将是我大展身手的好机会。”

  或许她不知道,等会儿会发生什么事。

  但马上她就知道了。

  可他这样做值吗?

  大约是十分钟后,下半场篮球比赛开始了。

  有人喊了一声。

  只见苏墨晨起跳时准备跳投,结果——

   

  苏墨晨像是失足似的,重重地摔倒了。

  他的膝盖与硬邦邦的地面进行摩擦,利刃般割着他的肌肤。

  鹰之少年折了翅膀。

  痛。

  玫瑰怏了。

  快萎了。

  血。

  红的。

  像红颜料。

  那疼痛就是所画之人。

  以地面为纸,画出了一幅凄美的画。

  失足?

  真的假的?

  周围的人猜疑着。

  都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 

  场面越发不可收拾,顿时议论纷纷。

  可现在是想这些的时候吗?

  不是。

  与其想这些有的没的,却没有一个人向他伸出援手。

  将他扶起。

  扶去医务室。

  甚至连句关心都没有。

  真是可悲。

  可悲什么?

  又不需要。

  我需要的是她…

  “一…二…三…”苏墨晨嘀咕着。

  他在干嘛?

  他在掐时间。

  什么时间?

  她赶来的时间…

  “四…五…六”

  “哈…哈…”宋诗雨喘了口气。

  “苏墨晨,你没事吧…”

  她来了…

  六秒。

  宋诗雨递水后就去处理了点事情,刚处理好。

  就听到有人传苏墨晨失足受伤了。

  消息传得挺灵通。

  毕竟学校的学生可都是广播嘴,几秒就可以传遍学校。

  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苏墨晨这样想着。

  他做了一个很夸张的动作。

  像戴上了痛苦面具。

  可这么劣质的演技她会被骗到?

  会…

  就在这时,宋诗雨把他从地上轻轻扶起。

  她动作轻盈,眼神柔和,宛如春风拂面,犹如一汪清泉,轻中带着柔。

  似乎有着强大的魅力。

  让苏墨晨呆住了。

  就是迷住了。

  宋诗雨把苏墨晨的手搭在自己的脖梗间,好扶着他去医务室。

  当苏墨晨的指尖碰上宋诗雨脖梗那一刻,他不自觉的心跳加速,脸热热的。

  就算是被怀疑,说是太阳晒的也是合情合理。

  必竟这么大的太阳。

  可心率却已经超过了180。

  快得过分了。

  这是真常人的心率?

  不是。

  更像是患有多动症的病人。

  再说,他为什么这样,他心里清楚…

  对吧?

  “你怎么了?”宋诗雨有点担心。

  “不会打球受伤还中暑了吧?”

  “好烫啊!”

  宋诗雨抚了下他的额头,烫得缩了缩手。

  与其说是人,倒不如说是烤熟的人。

  “可能吧…”苏墨晨眼神有些不自在。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莫明感到心虚。

  太不自在了。

  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只能用沉默来掩饰自己的心虚了。

  烫?

  还不是因为你…

  他这样想。

  走前,宋诗雨还不忘对所有人说:“今天的比赛就到此为止,我宣布双方平局。”

  “由于这个家伙受伤了,所以比赛提前结束。”

  “我就先带他去医务室了。”

  “都散了吧,散了吧。”然后她就搀扶着苏墨晨走了。

 

  如果换作是别人,或许就只是冷眼旁观了吧。

  可他哪来的勇气敢赌她会来呢?

  是了解吧。

  三年的了解…

  前往校医室的路上。

  宋诗雨看着苏墨晨。

  没吭声。

  只是一脸担忧的神色。

  “看小爷干嘛?”他不解地问。

  不问还好,一问属实尴尬。

  持续了好一会儿。

  突然,宋诗雨做了一个惊人的动作。

  她把手伸向了苏墨晨的额头。

  指尖碰触到的那一刻,温度像是被定格在了他的额头上。

  很暖。

  然后又是轻轻一贴。

  宋诗雨将自己的额头贴在了他的额头上。

  发梢余留的香味飘进了他的鼻子里,使他产生了贪婪的欲望。

  好香…

  想抱住她…

  欲望像一头野兽,啃噬着他的理智。

  最终还是被他抑制住了。

  不急,再等等…

  “你脸怎么还是这么烫?真担心你的脑子会被烧坏!”

  宋诗雨率先开口,打破了沉寂。

  像是骂又像是关心。

  反正他不讨厌就是了。

  “都说是中暑了!管这么多干嘛…”苏墨晨又开始心虚了。

  因为“管这么多干嘛”,翻译一下就是,“我希望你多管我”。

  男孩子就是这样。

  爱说反话。

  

  “切!”宋诗雨撇了撇嘴。

  “不管就不管,稀得罕管你。”她扭过头,背过身子,让人只能看到她的背影。

  她生气了。

  真生气了。

  苏墨晨慌了。

  慌她没听懂自己的反话,慌她会永远不理自己,更慌她…

  会被江天阳那个贼人偷走…

  怎么办?

  他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可无用的心慌和后悔,只是加重了自己的精神负担罢了。

  开口吧。

  至少说话还能挽回点什么。

  而不说话就是错上加错。

  “那个…”苏墨晨勇敢的开口了,但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怎么?难受了。”不等他思索,宋诗雨就问了一句。

  明明刚刚还在生气,现在又不生气了。

  女生就是这样。

  心软。

  苏墨晨打算借题发挥,就做着十分夸张的动作,装作很难受的样子。

  他不去当演员还真是可惜了。

  “哎呦!好痛啊,头痛,膝盖也痛!”

  “还不如要了我的命呢”

  假得不能再假。

  “演,接着演!”

  宋诗雨捂着脸,无语了。

  被这家伙给整无语了。

  真的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随他吧。

  医务室到了。

  “等会就要上课了,要不要我帮你请个假?”宋诗雨问了一句。

  “不用。”

  这次他回答得很干脆。

  “为什么?”

  宋诗雨诧异地问。

  “你不是巴不得不上课吗?”

  “况且…”

  “况且什么?”

  苏墨晨很讨厌别人话只说一半。

  “况且这节课还是语文呢。”

  如果可以,他不会再讨厌别人话只说一半了。

  语文?

  搞鬼!

  他这样想。

  “靠!”他骂了一句。

  “后悔了?”

  “不过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宋诗雨平淡地补了一句。

  “不了!”苏墨晨眼神坚定地说。

  请假了岂不是就看不到你了。

  我才不干。

  他这样想。

  真是傻了吧唧的。

  亏你还是学神。

  哪有什么失误受伤?明明只有故意受伤。

  我只是借着打球受伤的名义,偷偷靠近你罢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你来了。

  “随你便。”

  “去吧。”宋诗雨朝着医务室瞥了一下。

  “等你。”

  他笑着表示回应。

  “谢…”

  包扎好之后。

  “走吧。”宋诗雨朝他伸了伸手。

  “不用扶了。”苏墨晨活动了一下。

  突然不小心扭到了伤口。

  他发出了杀猪一样的惨叫。

  宋诗雨笑了一下。

  叮嘱道:“小心点!”

  “好…”苏墨晨不好意思地也笑了笑。

  真是出糗糗大发了!

  为了不尴尬,他转移了话题。

  “爷打球的时候帅不帅?”苏墨晨魅之一笑。

  “应该吧…”宋诗雨略有思索地道。

  “什么叫‘应该吧’?”他急了。

  “帅就是帅,不帅就是不帅!”

  瞧把孩子给急的,腮帮子都鼓起来了。

  “帅是帅,但比江天阳还是差上那么一点点。”宋诗雨用开玩笑的口吻回答道。

  玻璃心碎了。

  他耷拉下脸,脸色阴沉。

  宋诗雨看他这架势,就知道他生气了。

  “开玩笑而已,何必当真?”

  她俏皮地朝苏墨晨眨了眨眼。

  “走啦。”她背过身,挥了挥手。

  此刻,苏墨的眼神里,只有一个熟悉模糊的身影…

  到了教室,打了上课铃。

  因为温姐临时有事,就成了数学课。

  数学老师不凶,是个男老师。

  这或许就是男女的区别。

  他姓赵,赵钱孙李的赵,百家姓的赵。

  大家都叫他老赵。

  但实际上他比温姐年轻一点,有的就叫他赵哥。

  对于宋诗雨来说,虽然有点小失落,但却是她认为最简单的课了。

  因为数学不像语文,有阅读理解。

  必竟江天阳这道阅读理解题她都还没做出来…

  是难吗?

  还是不会呢?

  不知道啊…

  可对苏墨晨来说,虽然看不到那个讨厌的张大嘴了,但却是他认为最复杂的课了。

  符号是个啥?

  乱七八糟的,像是在看甲骨文。

  这或许就是学神和学鬼的区别吧。

  一个认为更简单,一个却认为更复杂。

  能不吗?

  老赵的手指在黑板上轻盈地跳动,同学们则目不转睛,眉头紧锁,苏墨晨也在内。

  他说道:“同学们,写完这道题,我们就放学。”

  可是黑板上的数字和符号如同密林中的树木,错综复杂,而大家的答案更是五花八门,多种多样。

  而宋诗雨依旧稳如泰山,手起笔落,在草稿纸上快速地写了起来。

  她神态平静,就像秋水共长天一色,丝毫不见困惑与犹豫。

仿佛那复杂的题目不过是世间寻常的事物。

  待过了三五分钟后,她就写完了。

  她抬起头,看看周围的人,仿佛都带上了痛苦面具似的,就连苏墨晨也不例外。

  其实苏墨晨不会写她认为很正常,因为宋诗雨知道他很讨厌数学,并且数学不像语文那样是用文字表达的,数学那些复杂的符号他是看不懂的。

  突然,她察觉到自己的手机响了,她把抽屉里的手机拿在腿上看了一下,是云熙发来的,“闺,题目你写好了吗?”

  她回道“写好了。”

  云熙道“咋写?江湖救急!”

  宋诗雨把答案告诉了她。

  云熙道“多谢,放学请你喝奶茶。”

  她道“那么就由你破费咯。”

  云熙道“切,这算啥。”

  回完消息以后,她就把答案写给了苏墨晨,然后把草稿纸给扔了。

  只见草稿纸上清晰可见写的不仅仅是解题的公式,还有一句表白的话语:“或许你就是在复杂难题中,我需要计算的答案吧,江天阳。”

  这是宋诗雨对江天阳说的,或许嘴上说不出,只有纸上才能表达吧。

  只有这样了…

  放学后,五个人并肩一起回家。

  云熙给宋诗雨买了一杯最大杯的奶茶,以表达教答案之谢礼。

  到了岔路口这个位置 ,他们就分道扬镳了,只有江天阳和夏晓雪还是一起回家的。

  夜深了,窗外,星星点点似乎在诉说宋诗雨心中的秘密。

  或许他,就是她夜空中的繁星,闪烁着微亮温柔的光…

  而墙角的那封情书,和桌上的那本厚厚的日记本,似乎在诉说宋诗雨心中更深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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