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望的光

苏槿媆头晕脑胀地睁开眼，视野里面一片黑暗，前方有水流哗哗的声音，四周阴暗冰冷，她缓缓坐起身子，用手摸了摸屁股下的垫子，是一张厚厚的兽皮，应该是床。

冷风不知从哪里灌入，冻得她浑身发抖，苏槿媆不得已捻拢了身上柔软的兽皮，裹紧了身子，把自己缩在角落里，不大一会儿，细细碎碎的哭声便回荡在冷清清的洞中。

“醒了。”水声伴随着人声一同传来，洞口敞亮开，熟悉的白色光源散布洞中每一个角落。

她看见了赤汋，半人半蛇，光亮射在外面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在地底中看不清颜色的河水一望无际。那赤红粗实的巨尾末端，此刻还有部分沉在水中。

这个洞不是之前的那一个，洞口外面，是地下河，没有路，他们连巨石都已经懒得放。

赤汋游动着身躯朝里行来，苏槿媆神情都已经呆滞，只得不停地抖动，走近的时候，赤汋变成了全人身，隐藏在胯间的象征，让苏槿媆啜泣着偏过头去。

赤汋坐在床上，伸手将她脑袋掰正。

“你骗了白㳂。”赤汋声音平缓，看不见喜怒，“今晚，他和你交配。”

如同雷鸣般的话，炸开在苏槿媆耳边。

“不……我不要……我不要……”她哭泣着摇头，不仅挣不开赤汋的手掌，还把自己弄得生疼。

不是说明天，怎么又换成今天晚上了，交配……不，她想还有未来，她还想有美好的明天……她还想和妈妈团圆，她还想和小姐妹一起去外面买奶茶，吃冰淇淋，她还有好多好多梦想，第一次，是留给她喜欢的男孩子的，不是留给这群强迫囚禁她的人蛇的！不是的……不是的……

她哭得都已经看不清赤汋的面容，赤汋本是没有耐心的，如今见她仍一脸抗拒、否定摇头的模样，暴戾的心性瞬间就涌上心胸。

“不要？”赤汋将她摁在墙壁之上，全身腾涌着凌冽的煞气，“要不是大哥，你现在已经是一具尸骨，你凭什么说不要？”

“白㳂那么喜欢你，怎么？看不起我们？人类高傲又自私，他对你百依百顺，你知道人蛇忠诚而被背叛的结果吗？他的心比你的伤口痛，你觉得他还会袒护你吗？”

“你可能还不知道吧？”赤汋冷冷一笑，气息喷吐在她的耳廓，逼得她无路可逃，“你以为你在套白㳂的话的时候，他没有听出来么？如果不是我事先让他留心，他也许真的不会看出什么破绽，他还傻傻的要向我证明，证明你这个自私的人类是喜欢他的！你没让我失望啊，小雌性，那天你藏东西的时候，汧也看见了，包括今天留的那个洞口，都是我故意的。”

苏槿媆听得越来越心惊，越来越恍惚，是么，那她可太自以为是了，她是看不起他们，是觉得自己一等一聪明，没有物种会比人类更聪明，所以之前她那么有信心，她一直把他们当低等生物看待，可是原来，原来都是她一个人在自导自演，他们什么都知道，在给了她希望的同时，又狠狠掐碎。

赤汋满意地看着她这副可怜模样，恶趣味地用唇往她脸上一贴，声音又恢复淡漠的模样，“交配不可怕，亲爱的小雌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