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实见过邓放的母亲,在奖学金的颁奖仪式上。
邓放的母亲是个看上去很慈祥的人,总是挂着得体的笑容,还会亲切的和获奖的学生握手寒暄几句。
大二开学的时候我拿了校一等奖学金,还有一个额外的私人奖学金。那个私人创立的奖学金就是邓放母亲捐赠的。
听同学说邓夫人是苏州人,家里是做生意的。认识邓放的父亲之后就来到了北京,有了邓家的人脉和社会地位,再加上邓夫人自己的雷霆手段,北京最豪华的几处商场和商务楼都有她的投资。权贵二字,邓家是担得起的。
邓放的父亲也是飞行员,但是听说牺牲了。邓夫人在邓放父亲忌日的那天宣布要给国内一些医学院设立奖学金,北京的高校里就是我们学校。后来我才得知,这个奖学金是因为邓放母亲说希望有好的医生能够帮助战士们才设立的。
所以我对邓放母亲有很好的印象。
她给我颁奖的时候还特意念了两遍我的名字:萧限。
“是个好名字”她柔柔地说。
合照的时候还亲切的把我拉到前面来“小姑娘长得好看的就应该露出来,别躲在后面。”
是啊,那时候多好啊。
甚至在我和邓放刚在一起的时候她也总是关心着我。如果没有后来的事情,我想我们应该会相处的不错。
之后的日子里我和邓放依旧联系不多。
我俩静静地躺在对方的联系人名单里,偶尔他点赞我的朋友圈,我才会想起我俩为数不多的见面场景。
而他则很少发朋友圈,上一天朋友圈是他去年生日的时候,12.22是他的生日。他晒了一张跑步的数据,12.22公里。这样的生日庆祝方式也真是少见。
像我这样的体力弱鸡,能跑3公里就已经不错了,很难想象12公里跑完我会是什么一副鬼样子。
日子有条不紊的过着,如果我没有骨折的话…
开学前一个礼拜,我骑着小电驴从家教学生那儿回来的时候,被后面一辆车给撞到了,把我顶到花坛里去了……小电驴正好压在我的小腿骨上,我本着职业操守,习惯性的去摸了一下…要死,疼死我了。
更要命的是,那辆车是—兰博基尼…
我心里真的是无话可说,我如果可以用表情包来展示我的心情的话,一定是那个死亡微笑🙂️。
对方打了120,把我给抬到了救护车上。医生也不废话,直接告诉我联系家人,这腿肯定是骨折了,要动手术的。
打给我父母,不行。他们只会瞎着急,而且浙江到北京,至少8小时高铁,还不算打车到医院,太折腾了。况且他们上班也离不开岗位。
给室友,不行,要开学了,会影响他们上课。
思来想去,我只能想到邓放。
于是我摸出手机,找到邓放的微信,试着发消息联系他。
“我腿骨折了,要动个手术,你能不能帮我签个字。”
对方正在输入中…
“哪家医院?”
回这么快?我都做好最坏打算他回西北去了呢。
“XXX医院。”
“让他们去军医院。”
“为什么?”
”我熟。”
“哦”
“那个医生,我们能不能去军医院啊,我朋友熟悉那边。”
医生没有多问,也就答应了。
到了医院我给邓放发消息“哪儿呢?”
“急诊门口”
一下救护车就看到他。邓放穿着迷彩服,一只手还绷着石膏,有点滑稽。
看到我的样子,他嫌弃的皱了皱眉“搞成这副样子。”
我低头看去,我的小腿因为骨折已经肿的和大腿一样粗了,颜色变得深起来,我白色的球鞋和袜子上沾到了血迹,变干之后红褐色的痕迹显得有些让人不适。
“先去办住院吧,我安排了医生。”
邓放跟着护士走,一边和我说话。
“哦,听你的。”
“怎么,吓坏了?今天嘴巴倒是消停。”
“不是啊,我有点困。”
这是实话,我的腿刚开始是剧痛,现在可能因为肿胀,只剩下涨痛了。医院里的冷气很足,身上盖的被子倒是暖和。而且躺在床上被人推来推去,看着天花板确实让我想睡觉。
邓放可能是没料到我是这个反应,脸上抽了一下“你倒是心大。”
过了一会又补充了一句“睡吧,有事我叫你。”
得嘞,那我就不客气了,开睡。
我这人就是心大,说好听了是乐观,说难听了是缺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