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云野鹤（六）

望月瑛有些为难，既然弦一郎说自己甘愿受罚，恐怕是劝不动了。爷孙俩脾气一样倔，还真是一家人。

你感到脊背莫名发凉，原来是望月瑛给你甩了记眼刀。

你不满地撅了噘嘴，状似不满，眼神回应望月瑛：都说是误会了，他情愿跪着我也没办法。

“给你一个小时反省。”

真田玄右卫门已经不像刚才那样生气，正常的说话音量，你仍然被吓了一跳。

好凶，五个望月瑛也比不及……

真田玄右卫门又对你们师徒俩温和地说：“好了，我们进去谈吧，让他一个人想想清楚。”

如何教育孩子是人家的事，望月瑛不好插手，只好旁观。

你跟着两位长辈进屋，不忘回头看他一眼。竹林虽然凉快，但也耐不住夏日午后的高温，在沙石地跪上一小时，膝盖还不得又红又肿。

仔细想来，他确实也没错什么，在温泉的举动也是无心之举……平白无故被自己爷爷骂了一顿，还罚跪，太可怜了。

你泡着茶，思绪已经飞到了屋外，连茶水溢出都没反应过来。

“哎呀你这孩子真是。”望月瑛拿起抹布擦拭桌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让您见笑了，我这徒弟呀，总是冒冒失失的。”

“我去换块干净的。”你拿起湿哒哒的抹布，留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推门的瞬间，你心想他会不会早溜了。门开了，你看见他老实地跪着，身板挺拔如松，晶莹的汗珠从脸侧滚落，他纹丝不动。

你用手遮住额头的太阳，走到他身边，“你说你这是何苦呢，真田爷爷知道是误会后早消气了，他们在聊天一时半会不会出来，你悄悄溜走吧。”

真田弦一郎摇摇头，“我是为了向你请罪才跪的，并不是为了得到爷爷的原谅，而是你的。”他缓缓抬头，视线交汇的一霎那触电般躲开了，“我无心冒犯，若是不信，我便跪到望月桑气消为止。”

你心中一惊，连忙说：“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是无意的，原谅你了，赶紧起来吧，要是中暑晕倒了，我才懒得拖你进屋。”

真田弦一郎执意不起，“望月桑的气消了，我却仍然愧疚不已……”

你：“……”

你灵机一动，“听师父说你精通剑道，若你真想赔礼道歉，不如指点我两招，总比你瞎跪着有意义。”

真田沉思一会，终于不再跪着，客气地说：“雕虫小技，谈不上精通，献丑了。”

你歪头一笑，颇为自信：“请吧。”

你们移步剑道馆，换好衣服戴上护具，气氛又变得紧张起来。

两人互相谦让，似乎有意掩藏锋芒，眼里却流露出对胜利的渴望。

比赛开始你们试探性过了几招，发现彼此都不是泛泛之辈。

面具之下，你们的笑意更甚。

“看来会是一场很有趣的较量呢，真田君。”

“我正想说呢。”

你的剑法柔中带刚，铤而走险，招式一招比一招漂亮。不爱走寻常路的你占据上风，却格外小心，不敢放松警惕，提防他鹰一样锐利的眼睛，怕他找到破绽。

你嘴角上扬：“还以为你遇到女孩子就会放水呢。”

真田弦一郎冷笑：“那绝对是错误的决定。任何时刻我都不会松懈，对望月大师的弟子更应该全神贯注。”

你自以为看见了他的破绽，毫不犹豫的攻击，不料钻进他设下的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