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赐名

“开银子嘞！”惹娘一嗓子，台上的钱越压越多。可比钱自然是比不过天家，独孤言毫不意外的得了这姑娘的芳泽。

“恭喜言公子！还请公子赐名。”惹娘看着那一箱子银票，笑得嘴都合不拢。

在外为避无端是非，天家人大多隐了姓氏。既是常客，惹娘也只是唤作言公子。

“惹娘！年年要本公子取名字，莫不是为难我？”独孤言拱拱手，和惹娘打着趣。

“不过今日我带了位文客，那这姑娘的名讳便交由给我这位兄台赠与可好？”独孤言目光一闪，随即转向程逾安。

程逾安没料到独孤言把风头引到了自己身上，嘴角暗暗一抽，他一向不喜这被人嬉闹注视的感觉。程逾安缓缓起身，只见他扇子一开，稍摇片刻，似作冥思。

“今夜月圆，姑娘又有如此妙音，不知姑娘可喜‘月因’二字？”程逾安收回开扇，微微一笑，朝台中姑娘看过去。

月因，月因，合之为胭。

终究，上天都在提醒着她自己所背负的一切。只稍稍一惊，便做出一副惊喜之状。

“奴家甚爱，多谢公子。”月因微微俯身作揖，谦恭已已。

台下也连连起哄闹声，开银子还在继续。虽得不了月因姑娘，却也不能错失其他俊俏的小娘子。

瑶灵阁是月因的厢房，今夜的姑娘们，惹娘早早的就安排好了。瑶灵阁位于二楼正中一间，也是最大的一间。只有每年的花魁能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

进门便是烟烟绕绕的流苏风铃，一进门就铃铛响，清脆动人。房中一张精致的圆桌，上面覆匹裁剪适当的锦布。靠窗一台古琴，边上一桌铜镜。再往里走便是姑娘的床榻。稀稀散散的排布着些名画与美人图，四角有着些盆栽，谁能想到这金碧辉煌夹带着些小家碧玉的宅子是这青楼里的。

也许这就是满香楼年年人满为患的原因，像是给财客们的外室集中到一起了似的，恍若天堂。

月因今夜自然就在独孤言桌前小心伺候着。独孤言有些半醉，举止也有些不端，当着程逾安的面就摸上了月因的腰间的流苏。这不是程逾安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只是平日里大都默默的退下。

月因俏眉一皱，微微一闪独孤言的手，迅速给独孤言倒上了一杯酒，进而欺身上前。

“言公子，喝下奴家斟的酒，奴家就是公子的人了。”柔进骨子的声音，软到骨子的身体。

而闪躲的动作和一瞬间的厌恶之情却被程逾安尽收眼底。

难得看好戏的“不懂事”一回，竟在一旁继续悠然的饮茶。

“好好好，咱们小美人儿亲手倒的酒，本王一定喝的一滴不剩！”月因暗压狠意，表面依旧言笑晏晏。

程逾安一惊，愚蠢！怎能说出“本王”二字！独孤言虽无才无能，但却没放弃对那天子之位的执念，很是注重名节，怎会让他人知道来过这满香楼挥金如土。今晚过后，怕是这月因姑娘也留不下了，可惜了这么个趣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