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深几许,小槐随宫尚角一起去了执刃院,原本宫远徵也想跟去,后来一想哥哥还吩咐了事情给自己做,也只能作罢
前去的路上看着宫尚角并未开口询问什么
小槐倒是有些诧异
“叩叩——”
宫尚角从黑色衣袖伸出手,屈着指骨
“进”,宫鸿羽的声音似乎比小槐初见他时苍老了些许
“执刃”,宫尚角弯着身子行礼,余光一扫,发现小槐还是杵着不动,那双亮晶晶的狐狸眼甚至含笑地看着宫鸿羽,宫尚角剑眉微蹙
宫鸿羽语气亲昵地唤了一声宫尚角,后者情绪并没有什么波动,随后他的目光转向小槐,出人意料地喊了一句槐姑娘
小槐感觉到有些奇怪,面却不显,反观宫尚角,冷峻的脸上出现破裂,诧异,不解
“尚角啊,你先出去吧”
宫尚角收敛好情绪,应声退下,复杂的目光看了小槐一眼,对方依旧含笑看他,可眼中却是没有半分情感波动,一片死寂,宫尚角眼皮颤了颤,关了门后,守着
“坐吧姑娘”,宫鸿羽语气亲切的像一个长辈,带着许多皱纹的手帮小槐沏了杯茶
小槐细眉微挑,细白的手指绕着发丝
“我不喜欢这个,苦”
小槐随意坐下,整个人松着身子,单撑着脑袋,另一只手轻捻了一点杯中的水,缓缓开口
“今晚,服下这个”
小槐并不打算大张旗鼓地救下宫鸿羽,打乱宫唤羽处心积虑数年的计划,这样莽撞的选择不仅不能让宫子羽这个蠢蛋撑起执刃,也不能让宫鸿羽和宫尚角他们明白现在的宫门内到底有多么烂,像是一块腐朽的木,无锋的侵入,兄弟间的怀疑,宫门的内讧,皆是败笔
宫鸿羽拿起雪白的瓷药瓶,愈发青白的脸紧皱
“假死药”,小槐言简意赅
“我想让你安安静静地看一出戏”
小槐眉眼弯弯,漂亮的眼尾上扬,宫鸿羽对上那双眼睛莫名感到恶寒
“执刃大人,你应该明白如今的宫门抵挡不住日益壮大的无锋,要不然你也不会立即同意与我的交易,权衡利弊之下,你觉得只是一个宫远徵,换来的可是槐氏一族的支持和能窥看天机的秘法”
“况且无锋更是不知道槐氏与宫门已有联系”
小槐一声又一声,一句又一句,平常低回轻柔而又妩媚多情的声音,如今在宫鸿羽听来如同魔鬼低语
“宫鸿羽,你应该好好看看,如今的宫门骨子里的根快烂透了”
“况且,后山之外的那东西,你压制不住”
小槐最后一句话如同惊雷在宫鸿羽耳旁乍响
“我信你”
已身处刀尖之上,怎能不信
后山的那群怪物,他数十年来只能压制其中,可她却说能清理一切对宫门不利之物,宫鸿羽大概是信的,毕竟是能够窥天机的槐氏一族
这一切,好似只因为远徵
宫鸿羽憋在心里的浊气终于呼出,脸色也好看了许多,看着小槐的身影从屋中远去,他又对门外的宫尚角轻唤了一声
“槐姑娘,我让金复送你回徵宫”,宫尚角到底是担心这位可能成为他未来弟媳的弱女子
宫门内的机关多,万一出个什么意外被伤到了些,远徵弟弟指不定要闹
“多谢角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