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死后永生者
几个人围在被大树砸昏的雷身边，面面相觑，正不知该说写什么。
“呃！啊咳！”躺在地上的雷突然弹起身子，剧烈的咳嗦出几大口鲜血，正溅到了面前的艾伦身上，着实吓了艾伦一跳。
雷躬身坐在地上，口中流出的鲜血染红了下巴、胡子和雪地，但他似乎缓过来了一些，睁开了棕黄瞳孔的双眼。
“雷，，，”强尼意识到了自己好友身上发生了什么。
“F*K！刚刚好疼！现在胸口这里闷！”雷急切地解开拉链查看自己胸部的情况，然后他就呆住了。
雷右侧的胸腔有明显的塌陷变形，肋骨几乎全断了，看胸骨的样子心脏或许已经被刺穿挤碎，胸前的十字架都扎进肉里了。
“我这是，，，已经死了吗？”雷抬起头，瞪大双眼对着强尼喃喃道。
“或，或许吧。”强尼蹲下来，伸手捏住雷的肩膀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现在的话，怎么样？”雷从胸口拽出染血的十字架：“除了胸还有些闷，嘴里有咸腥味，没有别的感觉。”
强尼注意到，雷的口鼻已经不再呼出哈气了。
“扶我起来，强尼。”雷伸出手，强尼扶着雷起身。
雷刚站起身，又猛地一哈腰吐出一口血，艾伦也赶忙上前搀住雷。
雷直起身子，抬头望向天空，一言不发，气氛陷入了尴尬。
“是这样啊，原来这就是死后的感觉啊。”雷闭上双眼感受着：“我成为了那个什么永生者了吧。”
“果真和说的一样，我的意识和力气都在，那就这样吧，这样也不是不行。”雷回头望了眼倒下的红雪松：“就是这该死的大树砸死了我，我们把它运回去切碎吧。”
雷自顾地走过去拎起伐木机，准备修理红雪松过多的枝杈。
“等等，雷。”强尼叫住了雷：“被砸死这件事，你打算和那个麦克说吗？你可以借此多要钱。”
雷停住了脚步，他犹豫了，强尼说的有道理，但如果叫那个不熟悉的麦克知道自己的情况，或许会有额外的风险。
不，不是这样的道理，现在雷身边的这些亲友，强尼、乔治、艾伦还有老凯文，都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死讯，他们是想借机从麦克手里多拿一笔钱，精明的雷很快就想明白了。
雷回过头，看着强尼问道：“强尼，你是怎么想的，果真能叫那个麦克多付钱，还为我保密吗？”
强尼爽快的回答：“当然！这可是工伤，再说这颗红雪松这么大，你再多拿1000美元也不过分。你说对吧？凯文。“
护林员老凯文突然被问有些紧张，连忙回答：“强尼说的有道理，麦克老板不差这点钱，我们是为他砍了这颗松树，他不会出卖我们的。”
“确实是这样。”雷望向众人：“我可不想让那些城里来的小白脸骚扰，F*K永生协会，他们只会瞎掺和我的事。再说谁也不希望自己的情况传出去被人议论，你们说对吧？”
众人明白了雷的意思，纷纷给出保密的承诺。
强尼笑着说：“雷，我可不会叫外人欺负我的好哥们，小艾伦更不会让自己的父亲被羞辱！这是你的私事，我们不会外传！”艾伦配合地连连肯定。
“我只是个孤独低调的老人，口无遮拦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老凯文的话语很诚恳：“看在强尼的份上，请你相信我会守口如瓶，这件事我连妻子玛丽都不会告诉！"
“我向上帝发誓，如果我多嘴的话，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碰酒了！”乔治掏出了挂在自己胸前的十字架。
“哈哈哈！这是我听过乔治说的最狠的话了！”雷的大笑缓解了尴尬：“那就这样吧，我们吧这松树运回去！”
（五）条件
坐在木屋里看书的麦克老板听到了屋外逐渐接近的雪橇发动机声，他发下书本，站起身，推开门走了出去。
凯文带着他的同伴们坐着摩托雪橇回来了，后面有绳子拖拽着的正是那棵红雪松。
“艾伦、乔治，你们先把这棵树卸下来。”强尼简单安排了一下，便和凯文、雷一起走到麦克跟前。
“酷！太精彩了！你们把我的宝贝带回来了！”麦克老板望着倒在地上的树干露出笑容。
“麦克，听着，这棵红雪松我们确实砍下来了，但有事情要和你商量。”老凯文的语气很严肃。
“什么事？你说吧。"麦克的目光落回到眼前的老凯文身上。
“伐木过程不太顺利，出了些意外，这位叫雷的先生被树砸死了。”老凯文的话语很平静：“雷现在已经成了永生者了，这个应该算是工伤吧？您说呢？”
雷一言不发地解开衣服，露出了胸口的致命伤。
“上帝啊！上帝啊！怎么会这样！”麦克的语气明显是有些受惊了：“哦，太可怕了，太可怜了。”
麦克大口喘着气，焦躁地在原地踱步，仿佛被砸死的不是雷而是他自己。雷见状，走上前去安抚麦克的情绪：“麦克，不要急，我还完整地站在这里。”
“呼，雷，我对你的遭遇深表同情，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麦克逐渐平复下来，拍着雷的肩膀说：“请务必让我补偿你，告诉我该怎么做。”
“嗯，嗯，是这样，啊，嗯。”不会谈条件的雷支支吾吾。
“1000美元。”旁边的老凯文适时地报上了数字：“看在上帝的份上，希望你能额外支付给这位可怜的先生1000美元。”
“除此之外，我们其他人也希望能获得您额外支付的300美元，雷的遭遇我们都很痛心。”强尼壮着胆子开口道。
“这位先生2500美元，其他人1800美元，这可真不是笔小数目。”麦克老板俯下身轻轻抚摸雷胸前的凹陷：“好吧，看在上帝的份上，我答应为你么提供额外的酬劳，但也请各位答应我，不要公开这件事，尤其是关于这棵红雪松。”
“请您放心，我可不想被那帮政府的狗腿子盯上，那该死的永生协会滚的越远越好！”雷的语气有些激动。
“我们特意清理了现场。”强尼的补充让麦克老板安心：“地面上的树桩也被锯下来了，地下的树根都埋了起来，不留砍伐的痕迹。”
众人达成了一致，便继续忙活起来了，强尼他们很快把红雪松切成大段装载皮卡上，然后三辆皮卡车和雪地摩托沿着小路开下山。
老凯文把雪地摩托停在公路旁的临时停车场上，然后坐上了乔治的皮卡，一起驶向孟塔那州的首府火炬城。
（六）运送完成
2013年11月9日下午的孟塔那州公路上，3辆满载着木头的皮卡驶向火炬城，前车是强尼和儿子艾伦，后车坐着酒鬼乔治和老凯文，中间车里是雷和麦克老板，雷在开车。
雷从抽匣里拿出牛皮纸袋，拿出一个三明治递给副驾驶的麦克：“吃些东西吧，这是我妻子做的。”
“哦！谢谢。”麦克笑着接过三明治，咬了一口：“很美味，我从没吃过这种酱料。”
“是我妻子秘制的酱料，里面有蘑菇。”雷的脸上闪过一丝骄傲。
“你不吃吗？”麦克小心地询问雷。
“我还是专心开车吧。”雷目视前方：“新闻上没说错，成为永生者后果然不会饥饿了。”
气氛有些尴尬。
“我是做铜矿生意的。”麦克发起了新的话题：“去年去了霓虹国，妻子迷上了蒸桑拿，所以我才选中了这棵红雪松来做桑拿房。”
麦克的说辞并不充分，但足够取信于雷了。
“你是个好丈夫，我为你的妻子感到高兴。”雷回应道：“我和乔治都是强尼的邻居，我有自己的农场，这次出来是赚外快的。”
雷和麦克在车上一言一语地聊着天，时间来到晚上5点，皮卡车来到了火炬城郊的某处偏僻仓库。
“杰夫，对，我们快到了，把门打开吧，没错，三辆皮卡。”麦克在车上拨通了电话。
三辆皮卡驶入了仓库，杰夫和其他几个员工迎接了他们，卸下了木材，强尼他们的工作完成了。
“要不要留下了一起吃些东西？”麦克发出了邀请：“我们准备了烧烤和无醇啤酒。”
老凯文和酒鬼乔治明显动心了，爽快地应允。强尼看了眼雷，便推脱道：“谢谢您的好意，但我家里还有事情要忙，就先回去了。”担心节外生枝的雷自然也是推辞。
麦克老板没有挽留，走开一会儿后拿着两个小皮包回来，递给了强尼和雷：“这是你们的酬劳，清点一下吧。”
艾伦原本也想留下了，但看父亲强尼去意已绝，转念一想，便也不说什么。
强尼和雷简单清点了下包里的美金现钞，然后满意地和麦克老板握手道别，发动自家的皮卡车，离开了仓库。
火炬城在孟塔那州的中西部，强尼家和雷家的农场属于中东部的草场镇，开回去还有一定的距离，何况冬天的路况不太理想。
晚上8点左右，天空已经换上了黑色，星光点点，在一个岔路口，强尼和艾伦父子驾驶的皮卡拐了进去，他们到家了，强尼鸣笛两声表示和雷的告别。
雷和强尼家的邻居，雷下个路口也就转弯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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