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这里.

四班的空间并不逼仄，或许是因为学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多，三十余人在这里算班额少的班级了。

祁纪看着讲台上的老师，老师却看向下面的学生。一个长相清秀，甚至举手投足一股书生气的同学站起来。

杨博文“同学，你可以自主选择你的同桌。”

杨博文“我们班的宗旨是自由。”

他弯起唇角。那个弧度很小，掌握得很好，他自认为是足够的亲和友善。

杨博文“我是四班的班长，杨博文。”

如果突然把弱势的人放进一个完全陌生的群体当中，他会不觉接近那些对那主动对他进行自我介绍，表示友好的人。

他身旁是空置的位置，似乎就在欢迎祁纪。

祁纪沉默着走到他身旁那个空位，书包还没放下，就听见另一道懒散的声音在班里响起。

左奇函“先在我这儿坐一周呗。”

杨博文微微皱眉，冷眼看过去有几丝警告的意味，可作为眼神接收者的少年置若未闻。

后排靠窗的位置，少年斜倚着窗台，手撑在桌子上拄着脑袋，跷着腿看向祁纪，眼神玩味。

名牌板鞋一丝灰都没蹭上，顺着他轻轻抖腿的动作晃。左奇函冲祁纪挑眉，吹了声口哨。

左奇函“我保证，一周后我完好无损地还给你。”

显然，话不是说给祁纪的，尽管他此刻在盯祁纪。

左奇函“拜托，难得有这么漂亮的。”

左奇函“不要暴殄天物好么？”

祁纪“……”

祁纪刚要放书包的手顿住，又把书包挎了回去，不算沉甸甸，落到了背上。

她目光在教室里环顾一圈儿，最后定在那个低着头写东西的同学身上，朝他走去。

左奇函“操。”

左奇函暗骂一句。

左奇函“怎么那么不长眼地选了他呢。”

真他妈白瞎。

祁纪无视了左奇函仍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把书包放在桌子上，有有条不紊地拉开拉链拿出一个椅垫。

“小纪，女孩子要注意身体，不要着凉。”

她第一次来月经的时候有些痛，那个人就陪在自己身边，喂她喝热水，温和地叮嘱她。

她把椅垫放在凳子上，书包又挂在椅背上。

祁纪“我坐这里。”

她坐下的时候，身边的人身体一振，似乎轻轻颤抖了一下。

她选完位置，老师的课程也继续了。

祁纪盯着黑板看了两分钟，顿觉索然无味。此时，胳膊却被旁边人用笔后戳了戳。

张函瑞“我是张函瑞。”

张函瑞“你好，祁纪。”

他看起来有些局促，小心翼翼地露出一个笑，却扯到嘴角青紫的伤，疼的他倒吸一口气。

祁纪的目光落在张函瑞的嘴角，又看见他的唇因干裂而渗血。

“小纪，不要总是抿唇，嘴巴会很干。”

那个人管教的语气真讨厌。

祁纪“不要总是抿唇。”

祁纪“会很干。”

她不自觉学着那个人的语气，目光落在张函瑞渗血的唇上。

张函瑞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起皮干裂的触感甚至有些刮手。

祁纪“人为什么会对痛苦上瘾。”

祁纪从口袋里翻出唇膏，她用过的，绿色的外壳里面只剩下短短一截。

或许张函瑞会嫌弃，但人为什么要自讨苦吃，受这种痛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