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危在姚府并未耽搁太久,回到自己府邸时,天也还亮着。
剑书看着寒气肆意的木盒,想要伸手去拿:“大人,我给您拿着吧。”
谢危快步进门,只留下一句淡淡的:“不用。”
院中,吕显和刀琴正喝茶吃栗子,好不快活,两人进来时,刚好听见吕显在聒噪。
吕显一看他回来,眼睛一亮,直直走了过来:“呦~这不是我们的谢大人吗?”
吕显怎么样?成了吗?
谢危翘着嘴角,也没说话,吕显便明白了:“好个道貌岸然的谢危!手段全用在人家姑娘身上了吧?”
这话谢危就不爱听了:“让你做的事都做完了?让你找的人都找到了吗?”
吕显一挥手:“哎呀放心,早就安排好了,保准快他们一步。话说为你提供消息的人到底是谁啊?怎么什么都知道?”
谢危一笑,说起旁的来:“南边应该已经对我起疑了,这才派了公仪丞来,屡屡试探与我。”
谢危这几次侥幸破了局,说不准还有下一次,你们抓紧时间打探消息,尽快把他揪出来。
他没说的是,倘若今夜这半封信的事情没了下文,他怕是要藏不住了,还是要先下手为强。
说着绕过吕显,进得屋中,换掉了这身官袍。
而后坐在罗汉榻上一边思量着通州军营之事,一边烤火,确实是有些冷了。
说到冷,谢危的目光不由得移到案几上的木盒。
天地万物相生相克,极寒之地偏偏就能开出御寒的花,阴极必阳,阳极必阴啊~
*
“每临大事有静气,不信今时无古贤。”
越是到了紧要关头,越是要保持平心静气。
谢危去了寒意后,便开始有条不紊的焚香抚琴,一派悠然君子模样。
而这幅做派,在来找他探测圣心的陈瀛眼中,就越发显出了这位帝师的运筹帷幄,智珠在握来。
在陈瀛看来,这张遮明显得罪了吏部尚书,事后却一点事情都没有,前朝后宫竟无一丝风声传来,简直不可思议。
所以这才找上了谢危这个无帝师之名,却实实在在有帝师之实的人,来打探一下张遮的底细。
毕竟张遮虽然只是七品,但他是刑部的给事中,自己手底下的人,而且他自己白天刚说过,乃是吏考出身。
正如之前所说,吏考出身,却能混到现在这个地位,能力名声都要有,最重要的,是必须有贵人。
京城权贵颇多,张遮连太后和吏部尚书的面子都不给,谁知道他到底有什么底气啊。
而谢危也只是稍稍透露了一些张遮的情况,毕竟之前就调查过此人。
况且张遮背后哪还有什么人,不过是即将到任的刑部尚书顾春芳。
这顾春芳还在外任未归,他和户部尚书姜伯游,本就是谢危向圣上提议的人选。
姜伯游不用说,与他有些私交,又与燕府过往甚密,就算不一定能有多少助力,起码不会落井下石,也不会投向薛家。
而顾春芳,同从前的姚尚书差不多,也是两边不靠的,提议他,不过是先占上这个位置。
顾春芳年岁已高,待他致仕,自有陈瀛这个侍郎接任,如此刑部也算收入囊中。
六部高官,已占半数,另有兵部如今形同虚设,只余工部礼部还未有多少经营……
谢危打发走了陈瀛,静坐了片刻,便打算好了自己要谋划的位置。
工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