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恶霸程言

师徒二人相处得越来越融洽，归终也开始一点一点教给程言机关术的知识，让她惊喜的是，自己这小徒弟在机关术上倒是颇有天赋。

虽是凡人之身，却十分敏锐聪明，展示过一遍后，不说完全记忆，也能重新展现出七八成，归终精神提得更足了，誓要把自己掌握的所有，通通传授给这唯一的徒弟。

……

十年后。

归终一如往常，坐在院内的石桌边，视线定在院门处，等待熟悉的身影归来。

“师父！师父我回来了！”

初见时的小包子程言，身量抽条似的长，十七八岁的年纪，已经比自己要高出一个头了。

“师父，您看这花，好不好看？”

归终笑眯眯地接过程言献宝似递来的花。

“琉璃百合，小言的眼光真不错。”

程言抬手擦掉脸上的汗水，阳光照耀下，更显得他目若朗星、眉目似画，即便是在傻笑，也勾得人不能挪开视线。

饭桌上多了瓶晶莹似玉的琉璃百合，几道简单的菜肴，和……一盘漆黑的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的菜。

程言匆匆洗把脸，坐在师父对面，拿起筷子目标直指那道黑乎乎的菜。

用牙齿咬碎硬物的声音从程言口中传出，三下五除二地把那盘东西解决完，程言满足地擦擦嘴。

“师父，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滴——宿主摄入不明食物，生命值-2，当前生命值18】

系统已经习惯，自从宿主知道他师父从前端出来的菜都是一台机器做的之后，便缠着要归终亲手做一次菜给他吃，归终架不住徒弟撒娇，硬着头皮做了一次。

成品惨不忍睹。

可程言吃的很开心。

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吃到，有人亲手做给自己的饭菜。

与归终共同生活的时间已经有十年，程言每天靠师父摸头获取的积分已经有了……8百多，距离他买到一件复活甲，还差好几百。

【当前积分857，宿主是否要消耗积分补充生命值】

“嗯。”

【积分-2，生命值+2，当前生命值20，积分855】

在程言第一次攒够500积分时，生命值上限涨了，虽然程言不知道有什么用。

“系统，下一个目标什么时候出现，光靠我师父，就你们的霸王条款，她的手在我头上摸出火星子也攒不够10000积分。”

每天从同一个目标身上获取到的积分是有上限的。

在归终对程言的好感度到达60后，每天只靠摸头之类的身体接触，最高只能获取3个积分。

程言活一天就要消耗一个积分，再加上时不时吃一道师父做的菜，偶尔再用积分修复个伤口，大多数时日，获取的积分都处于入不敷出的状态。

【宿主要有耐心，提瓦特大陆发展的时间极长，时机到了，自会遇见，而且，宿主如果不吃您师父精心制作的黑暗料理，现在的积分怎么也有上千了】

“我师父疼我，我乐意，要你管！”

程言气气地开了静音模式，不理让人生气的系统，抬头去看自家师父。

归终凑近花瓶里的琉璃百合闻了闻，清淡的香气让她心情愉悦。

“小言，师父待会儿要出门，你……”

“不乱跑，不贪玩，乖乖练习机关术。”程言直接抢答。

“玩乐当然可以，只是不要跑太远，一直在这里闷着，还不憋坏了，师父是怕你遇到危险。”

程言用力点头，讨好地凑到归终面前，“师父放心，弟子一定会保证自己安全的。”

归终眼睛弯了下，抬手摸摸程言低下的头，“小言真乖，师父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小小少年已经长大，归终对待程言的方式还是没变多少，在她眼里，程言永远是那个需要关心爱护的小团子。

【滴——积分+1，当前积分856，目标归终今日积分上限1/3】

哼着歌收拾好饭桌，程言回到自己房间，长大唯一的不好，就是他不能跟师父在一个屋子里休息了。

但程言还是有夜里去归终屋门口坐着的习惯，不过他学聪明了，轻手轻脚地去，不会让归终发现。

十年来，他每日清晨都会绕着山周跑上数十圈，身上挂着沉甸甸的铁块。

身手虽没增长多少，但轻盈度和敏捷度，已经算是十分精进了，回来后跟着归终学习机关术，让程言对这个世界的认识更加清晰。

这里有许多具有特殊力量的魔神，除了程言记下的海神，自己师父是尘之魔神，但程言没见过师父使用神力，倒是能时时接触到机关术。

师父对机关术极其精益，对他这个徒弟的要求也难得严格。

托师父的福，程言现在的战斗力勉强从0提到了1，对付坏人绰绰有余，但面对魔神……辛苦练习的跑路功夫就有用武之地了。

只要他不想让人追到或发现自己，就连师父，都不会察觉，两辈子了，程言最擅长的，还是跑路功夫。

进房间，换衣服，程言脱下身上的训练服，沉甸甸的衣服砸在地上，边换衣服边对着镜子欣赏自己重新练回来的锁骨腹肌、细腰翘臀。

“又是被自己帅到的一天。”

程言自恋地往自己身上套衣服，黑色镶边刺绣短打，腰带一系，显出劲瘦腰身，在小臂上用金色腕带缠几圈，一个干净利落的美少年闪亮登场。

对着镜子抓几下头发，确认自己帅气逼人，程言准备出门。

“收拾好了，海神，我们走。”

“汪汪！”

随着程言话音落，床边的矮柜上一个木头制成的小狗仿佛突然有了生命般动起来，直接跳进程言手里。

程言在它身上点了两下，“海神真听话，到外面再放你出来溜溜。”

“汪！”

被取名为海神的小狗叫了声，身体开始折叠变形，最后变成一个护腕，扣在程言手腕上。

出了他和归终的住所，要跨过一座山才能到有人居住的地方，是跟随归终到达离原的人，也是归终要守护的子民。

程言知道自己的师父很忙，要与许多魔神交涉，定下彼此互不侵犯的契约，还要清除此处可能威胁普通人生命的魔物。

归终从来不让程言跟着，或许是怕他再遇到危险。

但程言也在用自己的方式，为师父分担，维护这片地域的秩序，让这些脆弱又强大的凡人，存活下去。

熙攘的街道上，小云清死死护着手里的药篮，今日采到的草药不多，不知能换几个窝头，想到还病在床上的爷爷，云清加快了脚步。

前进的路突然被挡住了，云清抬头，看到面前的人突然白了脸，怎么是他……

王力眼尖地看到云清药篮里的草药，一把夺过来。

“小孩，以后在这条街上，提我力哥的名字，力哥罩着你，这些就是你交给我王力的保护费了，只收你几棵破草药，怎么样，很合适吧？”

云清着急地想去拿回自己的药篮，他不愿意，这王力整日在街上抢人东西，早知道，早知道他就再早点起床，这样或许就不会碰到他。

怎么办，他只有这些草药了，家里也没有能吃的东西，如果被抢走，爷爷的身体……

“还给我！”云清大声喊道，身体有些恐惧的颤抖，可他不能让草药被抢，他只有这些了。

“给脸不要脸是吧？老子问你是给你面子，滚一边去！”刚到自己腰间的小孩都敢反抗，王力觉得自己面子挂不住，抬手照着云清就要打。

“呦，这不是我力哥嘛，您这收小弟，连小孩儿都收了？够不够您差遣啊，有什么吩咐，跟我说说呗。”

王力揪着云清衣领的手一松，脊背僵硬地转身，对上程言一张笑眯眯的脸。

天杀的，这祖宗怎么又来了！

“程爷，您误会了，我就是怕这小子摘错草药，那可是要命的东西，所以帮他看看，嘿嘿，只是看看。”

王力说着，把攥在手里的药篮放回云清手里，还亲昵地揉了揉他的头。

“哦，这样，那这孩子的草药，摘错了吗？”

“没，没有！这么聪明的孩子，没摘错，我正要送他回家呢。”

“小孩，你需要力哥送你回家吗？”程言把王力放在云清脑袋上的手拍下去，还替他整了整被揪乱的衣襟。

云清悄悄抬眼，只看到面前人流畅的下颌线，

“不，不用，我自己记得路。”

“嘿嘿，程爷，我也是一片好心嘛，既然这小孩说不用，我肯定不会勉强他，走吧，路上小心点啊。”

“谢谢。”云清轻声冲着这个陌生的哥哥道谢，抱着药篮埋头离开。

云清已经跑得不见踪影，王力咽咽口水，程言不说话，他也不敢直接走，被这小霸王收拾过太多次，王力有些发怵。

“程，程爷？小的家里，还有事，就，就先走了。”

程言勾着唇角点头，“走呗，我还能拦着你吗？”

王力听着这话，心里丝毫没有轻松，转身大步逃走，运气真差，一来就遇到程言这难缠的臭小子。

刚拐过一条街，王力往自己家的方向走，没走多久，面前兀地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一句词念得毫无感情，程言面无表情抱着胳膊看王力，“站住，抢劫，把身上的东西都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