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行止连拖带拉，把双陆带到了个人迹罕至的露天走廊才停下：“你来干什么的？”
双陆轻松道：“如你所见，我来探班啊。”
“探班你在那握手那么久，你揩油吧你。”行止吐槽他的烂借口，“我哥让你来做什么？”
“那也只是探班计划的一部分。至少那家伙在你们的帮助下，很好地混了过去不是吗？”双陆摸了摸下巴，回忆着刚刚ebul的反应，说出自己的推测，“你们团长有猜测别人玩音乐的习惯不假，但他应该没办法组织语言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行止：……
一个偶然性的事情如果在对方眼里不是巧合，则必须给出一个合理解释。
团长其实也不清楚他有这种“下意识反应”，是团队里的keyboard发现，再教他应付勾行军的说辞。
双陆：“诶对了，我简单查了ebul的职业履历，追梦来台北，有点小才，发过几首单曲，但被黑心公司（也就是ebul的上个乐团）一拖就快十年。还看了一眼社交账号，没有提过前任，追星记录只有呼延修甚至前段时间还在转ig动态……这已经是你的前n个墙头了，没有共同话题的。”
“你退役之后转业去做狗仔算了……”
双陆想了想，从自己的脸指到脚：“我这外形条件做狗仔，不大方便吧？”
行止：“那你查那么多，你不会真觉得我哥说的是真的吧！”
“差不多得了，你从小到大身边都是什么等级的男人。”双陆虽然没明说但话里透着自恋，“你要是看得上ebul那是有点幽默的。”
行止也不给他面子：“呕。”
行止：“那你查得那么嗨是陪我哥当弱智？”
双陆即答：“是啊！”
行止：？
双陆发出了两声阴暗的笑，说：“做出‘你和ebul可能在谈’这么傻的判断的人可是勾行军啊，他可是勾行军啊……你知道吗，我12岁参加家族集训营之后就没赢过他。”
行止：……嗯我当然知道（你是一起输给我的啊）
双陆乐不可支：“你不觉得太傻……幽默了吗？我当然是要奉陪到底了啊。”
行止突然地给了他一拳，双陆稳稳接下这一招，收敛了笑声。
行止冷哼：“笑够没，笑够了就帮我想怎么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件事。”
“干嘛啊……哥哥的关心终究是成了负担啊。”双陆阴阳怪气。
行止：“我当然是能理解我哥的心情了，可是你想过没有，如果以后我认识一个男的他就发作一次……那我还要不要认识新朋友了！”
双陆却道：“想让军哥相信你和ebul真的没什么，那你就直接去说，他会信的。”
行止：“可是我之前已经……”
“你理解军哥，那么你应该知道，现在为何是我来替他打探ebul的事情。”双陆说，“我收集的证据足够让他相信了，可是如果你想‘一劳永逸’那就得绕过我这个中间人，面对面地谈。”
行止若有所思。
双陆：“过几天再去，军哥给我七天任务时间呢，我想休息两天。”
行止：“……你能不能正经超过十秒。”
“我一直很正经。”双陆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看在我有功的份上，千万别卖了我啊，大小姐。”
24.
勾行止和勾行军是双生子，双生子对于勾氏一族的意义不再赘述。在爸妈真正从前线退下来之前，无论是战斗还是生活他们都是形影不离的。随着年岁的增长，性别意识和个人意识的出现……不再像小时候那样亲密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那不代表他们的关系变差，只是长大了。
勾行军是受命于家族的金字塔决策的青年精英首席，即使双子上的训练课程差不多，但终究会多出一些“正式”的部分；行止过得相对的随心所欲一些，但双子对于彼此思维模式、行为习惯的差异的理解，或许会让他们出现“你以为我不喜欢但实际上我喜欢”“你以为我明白但其实我不明白”的别扭情况。
所以——
“哥！”行止好心地卡在了勾双陆的任务期限内，碰巧爸妈也出门散步的时段，敲开了她哥的房门：“走，我们去聊天！”
让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行军拎了袋零食和饮料带上天台，盘腿坐下：“……也不用真的到天台上来吧？”
行止：“应景嘛。”
行军开了罐汽水，心里纠结所以喝得很慢：要不直接道歉算了。
谁知行止先发制人：“我不想谈恋爱。”
……？？？
行军呛到了，咳了许久才说道：“等等，哥哥是有点大题小做了，但我不是那个意思。没有必要因为一个搞乐队的就封心锁爱，还是有很多好选择的……你真有那么喜欢吗？”
行止看到一脸震惊的行军本来想笑的，但是他实在越说越离谱，于是表情又垮了：“你现在有点太呆了不是很像我哥。”
“我一开始就说了我和我们团长没有多余的感情了，只是巧合。”她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勾行军，“刚刚的话很明显只是在开玩笑吧？”
如果前提是她不喜欢ebul，那确实能听得出是玩笑。关键就在于勾行军不确定。
“我们太久没这样说话了，所以你没有办法确认‘我否认喜欢团长’是不是从未开窍的我的自尊心作祟。”行止吐槽道，“哥，你明明连‘少女的自尊’这种无关紧要的细节都考虑到了，也不来问我……你太相信自己，也太不相信我了。”
“……”
行军叹气，说：“对不起。”
行止：“你宁可让阿陆去查‘证’也不直接问我……当领导当久了就有这种毛病是吧。”
“确实是我的问题。”行军说，“滥用权利。”
行止：“你还得和ebul道歉呢，人家万一喜欢男的但被你这样搞，桃花都断了。”
行军瞪大了眼睛：“啊这……我会和他道歉。”
“还有我们两个的矛盾你怎么让阿陆当受气包，虽然那家伙活该，但让他在中间夹着，我也会有点愧疚的。”
行军抬头：“不是啊，他收的外勤工资，而且我还用自己的【起不出名字但是超豪华自助餐】券做报酬。”
行止愣住，感到气急败坏：“你还不如直接给我算了！便宜他干嘛！！”
行军说还有一张，然后从钱夹里抽出来给她。
行止：“干嘛不自己去。”
行军：“最近没什么时间。”
行止“切”了一声，为自己多余的提问感到懊恼。
——他毕竟是首席，任务和实际掌控力就是兄妹之间成长路上最大的差异。行止除了日常巡逻之外还有空闲的时间玩乐队。但作为常年需要到除魔前线的勾氏一族，战事一旦紧张起来，挤出时间替她偶尔出席被告五人的练团几乎是勾行军的极限。
“反正有什么担心的直接问我就好了，就算是所谓的‘青——春——期——的——烦——恼——’”
其实都多大了哪来的烦恼，所以勾行止故意拉长声调怪声怪气说这个词，但她又立刻认真道：“我也会老实向你求助的。”
“但只有我这样不公平！”她补充道，“所以哥你以后有情况，也不许瞒着，我还要第一个知道！”
行军心想我都只弹琴不谈情了我能有什么情况，所以干脆地点了点头。
行止：“你是不是有推己及人啊？其实我根本没有那么别扭，我们家那么爱面子的人只有……”
行军开了罐汽水堵她：“喝你的吧，说那么多话不累吗？”
………………
勾氏一族第一梯队，也就是俗称的铁勾领导金字塔从前线带队回家了。
勾行军清闲了……吗，在帮他师父处理完上行下达的文件之后，终于有时间去被告五人的练团室，为自己的莽撞道歉。
ebul终于见到了这俩人同时出现：“不看差距的话，有种你俩中间放了个平行镜的感觉。”
行止：“你废话文学是满级的。”
ebul早忘了自己还被找过麻烦的事，大方地接受了道歉，然后又和行军聊了一些音乐方面的事，发现他颇有见地。于是建团初期的习惯发作，当即邀请：“哥你要不要正式来被告五人啊？你来的话几乎不用磨合，添个名有空来就行了。”
行军：“这就算了，我不喜欢音乐。”
可是你刚刚聊音乐的时候话不是超级多、好像对我写的歌很感兴趣的样子，而且连东城卫的话题都能接上吗？？？
ebul百思不得其解：“哦、哦，这样啊！你不喜欢就算了……”然后转移了话题。
行止悄悄地捏紧了拳头。
行军感觉到了死亡凝视，不明所以，汗毛竖起，回家路上警惕了一路。
而行止一直到回家才发作：“说没时间参加练团也就算了，你竟然敢说不喜欢音乐？？你自己房间里最贵的设备就是耳机和那台监听音响！”
行军：“我们学习乐器的起因是……”
“不就是《岂曰无衣》和《与子同袍》，魔掐着你的脖子你也能演奏的战曲！”行止咬牙切齿，“但你不能说不喜欢音乐！”
行军平静地分析：“……你现在到底是在对我不满，还是在对家族不满。”
“我是看不惯你，你那种被强迫学音乐的样子……到底做给谁看！”行止看他冷静的样子越想越气，对他甩出了红色的弧光。
行军习以为常地回以同样强度的异能，红色的能量在空中互撕成烟。
勾氏一族的人多少有些祖传的爱“斗蛐蛐”，一动手，气性上来了，没分胜负就停不下来。现在是在家里倒是不怕被麻瓜看到，可如果一上头，打坏了锅碗瓢盆也够呛。
最优的解决方法方法只剩下一个，可是他/她一定也想到了，所以出手越快越好。
兄妹二人同时抬起手，高速神言：“摄心术，呜拉巴哈，定！”
只抢攻而不设防，而且都没有后续命令，于是行军行止维持着施法动作像雕塑一样定在了原地。
……
这下完了，该不会要等异能耗光了才能动吧？
幸好十几分钟后门口传来动静。
“军哥？我看门没锁就进来了——哟”勾双陆换完拖鞋走进门，看见的就是这副好笑景象。
他饶有兴致地围着行军行止看了看，说：“什么意思？一二三木头人？”
这话一出，双陆感觉自己被翻了两个白眼。
“唉我本来找你有事，谁知道你们俩在这互相扔摄心术，还不许人家笑……”
双陆抱怨着拿出手机，给维修工勾维清打了个视频通话，让他看了一眼现场情况：“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方便快捷的东西，给他俩解开。”
“正好。”维清只看了一眼，“陆哥，我用宅急送给你送两个铭牌的原石过去。”
双陆：“哦？行，我懂了。”
铭牌是勾氏一族特有的异能充电宝，非刻意的情况下只会把使用者散溢的异能收集起来留用。未经加工的原石就是个吸尘器……把这俩人的异能吸光，摄心术自然会解除。
而在异能指数降到万点之下时，行军行止就恢复了行动能力，各自调息。
双陆把铭牌原石收回了容器里。
行军：“你有什么事？”
双陆看了一眼行止，道：“哦，领队让我给你的东西我已经放办公室里了，你自己回去看就行了，其他的就……”
行止：“很急？”
双陆想了想：“我不是很急。”
“行。”行止扯着他，“那你先跟我来。”
行军：？
那个不是我手下吗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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