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

92

　　齐渊没有再把他关到地下室里，而是回到了本来的房间。

　　齐渊出浴室时，谢知节已经睡着了，被子鼓气，被中的某人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齐渊在谢知节身旁落下，指尖轻抚谢知节的脸颊，很软。

　　睡梦中的某人眉头微皱，发出黏糊的呢喃，感受到热源，便往齐渊的怀里的钻。

　　齐渊刚洗完澡，身上的薄荷香很好闻，谢知节没忍住多闻了几下。

　　齐渊噙着笑抚摸着谢知节柔软的发顶，最后在额头上落下一“稳”。

　　其实他并不喜欢吃甜食，但那是谢知节买给他的。

　　醉翁之意也并不在酒。

　　眼前的一切有些过于美好，美好到，像是在做梦。

　　齐渊抱住谢知节，像是在反复确认什么，生怕自己一觉醒来，这个梦就破碎了。

　　夜晚，狂风大作，天边不知何时下起了暴雨。

　　轿车里，谢知节坐在后座，望着车窗被雨水洗刷，雨水像断了链，止不住地倾注。

　　他和养父母正在前往蛋糕店拿蛋糕。

　　窗外的景色也被覆盖，车内很闷。

　　雨势似乎越来越大，风也跟着呼啸起来，树枝在风中肆虐着，发出沙沙的响声。

　　然而一声尖锐的刹车手在这中脱颖而出，可尽管如此，一辆卡车还是迎面撞了过来，如同脱缰了的野马。

　　紧接着，一声巨响，两车相撞。银灰色轿车的前端被挤压得面目全非，碎片四溅。

　　车门扭曲变形，安全气囊在撞击的瞬间弹出，像是一朵盛开的白花。

　　现场顿时陷入一片混乱。尖叫声、雷鸣声、警笛声交织在一起。路人们纷纷停下脚步，有的拿出手机拨打紧急电话，有的试图远离现场，好在警察和救援人员及时赶到。

空气中弥漫着汽油和橡胶烧焦的味道，混合着一丝丝血腥味。

　　谢知节是被救援人抱出车的他的头留着血，血顺着额头流到脸颊。

　　而地上，躺着两具尸体，也是刚从车内拖出来的，鲜血止不住的外流，汇合成了一条血河。

　　齐父脸已经面目全非，齐母也没好到哪去。

　　救护车赶来，他们被抬上干架，连同谢知节一起。

　　谢知节只受了些皮外伤，在相撞的那一瞬间，齐母将他护在怀里，以至于他并没有受到生命上的人伤害，只可惜齐母……

　　手术室的门口站满了人，有他的爷爷，他的舅舅等等。

　　“医生，我儿子……”

　　“抱歉，节哀。”

　　谢知节还活着地躲在角落里，身体也因为受刺激开始止不住地发抖。

　　像是看见了他，奶奶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将他扯到人群中，一时间所有的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的身上。

　　是痛恨，巴不得他死的目光。

　　“都是你害的，你这个扫把星，要不是为了给你过生日，他们就不会发生车祸。”说着便抡起拳头去揍。

　　谢知节吃痛，想去躲，可那几个拳头还是落在了他的头上，脸也被被扇了好几个巴掌。

　　头顶本就有伤，更是疼地捂住脑袋。

　　他哭着去找其他人求情，可他们所有人都静静地看着，无动于衷。

　　仿佛是在看一个死刑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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