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李燃又对他那多余的担心表示理解，他不想让自己明面上处于劣势，尽管劣势已经是事实，“也希望你严于律己。”

“你怎么还可以要求我？”

李燃拇指摩挲着自己无名指的创可贴，“你说这是合作。”

沈耀笑了笑，无所谓，随便李燃怎么以为。

周六下午最后一节课，程雨杉用手肘捣了下发出神的李燃，“去不去？”

李燃嘴巴微微张开，愣住，“去哪？”

“一点没听进去啊燃哥？你在想什么呢？明天九点去书店自习，去不去？”边晓晓开口补充。

李燃点两下屏幕，今天周六，今晚…还要伺候沈耀，“你们去吧，明天我不一定有空，有空我会自己过去。”

他们几人在校门分开，李燃挎着书包往沈家走，楼下只有一个葛奶奶在厨房忙碌，李燃松了口气，回到地下室掏出笔纸还有高中必背诗开始默写。

他听见楼上有动静传来，蒋梦瑶领着沈亮回来，在小声的责骂沈亮，说不好好读书跑出去跟其他小朋友一起胡闹，沈亮嗷嗷直哭，李燃听了个大概，心静不下来，忍不住上来看了一眼，心想，他这个外人出现，蒋梦瑶会碍于面子，少教育小孩些。

李燃看见楼梯口被灯光拉得长长的黑影，抬头一看，便直直看到站在几个楼梯上的沈耀，他平静地看着客厅发生的一切。

沈耀眼神沉静，眉头却是微微蹙起。

李燃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可这人似乎并不像表现出那么厌恶或是不在乎沈亮，至少他看见过好几次，沈耀的目光跟随在小孩身上，眼里不是狠辣和嫌弃，倒像是…淡淡的怜悯。

李燃想着沈家人养小孩，一个劲儿逼小孩成龙那套，啧…挺窒息的。

李燃的视线被捕捉到，沈耀木讷地把目光挪到李燃身上，居高临下看着他，眼神一冷，“看什么？”

“想拦就去拦，光看着你妈才不会停下。”李燃用他俩才能听到的声音告诉他。

沈耀短暂惊讶于自己想法被看穿后瞥了李燃一眼，说父母教育子女没必要干涉后步子稳稳地走下楼梯，往餐桌去，途中还刻意拐了个弯，在沙发前绕了半圈，再到餐桌边落座，李燃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蒋梦瑶起身去洗手，沈亮的朗朗哭声转为小声抽泣，小脸涕泗横流，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哥。沈耀抬头看向他，他不会哄人，语气生硬，“去洗把脸。”

李燃沉默地看了眼沈耀，这人，刀子嘴豆腐心，声音小得跟蚊子振翅一样，嘀咕，“说句软话能要你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