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毒计（1）

“这对你来说会是个很大的课题，所以我便想让你先从小事做起。先去能感受到捷尔德身上单纯的情感，理解我为何会留下并培养捷尔德。她是个很不错的人，哥德夫雷。”应怜己说。“乐观善良，关心他人，朴实勤学。你很少能见到比她好的了。”

“我清楚，你担心她会受这城邦的影响，抵不过威逼利诱，从而出卖背叛我们，但这是必经的。”应怜己笑着说，“当我们的声名鹊起，当嫉妒与贪婪接踵而来，我们自然将接受考验。

哥德夫雷，如果你不想让你的生活中只有烂秸秆，就不要只赞赏历经苦劫已然成林的巨木，还要去呵护正在成长的幼苗。我接下来的话，可能会让你很难受，但你已不再被视为当初的弱者，你的寒酷已经能肆意地摧残他人。众人正向你寻求着作为强者的品行与规矩，若你不能具备，那便会是要被众人绞杀的暴戾。”

而哥德夫雷听完后，他说道。“我讨厌你。”他不是个会示弱的人，所以就算是说这种话的时候，他还是在用一副讥嘲的口吻。“你为什么不能更关心我的感受一下，因为你，从来就没在乎过任何人吗？”他开始如絮语般地喃喃道，“卡米阿嚅尼，卡米阿嚅尼。”他说，“你，比我残酷多了。”

“嗯？因为我是恩那？”应怜己开着玩笑说。当然，她是并不清楚恩那在北境文化语境下会指代的复杂意思的，她就当熔岩与火焰这种表意理解。

哥德夫雷脸色微变，他像是蓦然间堕入了绝望中，不说话地离开了。应怜己这次没去挽留，她给他独自思考的时间，她要再走远些路买沙丁鱼去了。她现在也明白为什么哥德夫雷作为一位能独自逃出北境的北境战士却没被主线或支线记录过了。

就算哥德夫雷的等级再高点又能怎样呢，他的性格决定了他根本没能力越过边区到达钉锤猎罪之国的内陆城市中，而对钉锤猎罪之国来说，边区死上几千几万个平民正常到提都不用提。当新人被补进边区，哥德夫雷留下的痕迹也会被归类为一次小事故。

‘他有些误解我了。’应怜己想。‘我是个善良而宽厚的人，只是被世事磨砺多了，做事时常思常想，自然就会显得远离人情了。’

她看见了赶来的尤金尼亚，便先打招呼道，“不好意思啊，又给你添麻烦了。”尤金尼亚叹着气，他说，“既然知道的话，你下次能不能就别把他带到人群密集处了。”

应怜己不置可否，“就原谅我吧。”她得让她的同伴们见点各异的人，哥德夫雷与捷尔德若各自固守着自己的观念，迟早会拖着她一同死在下一次版本更新的灾变里的。

“这不是我原谅不原谅的问题啊。”尤金尼亚苦着脸说道，他绿色的眼睛望着他，眼尾无奈地下垂着。“他是又跑走了吗？诶。事我听说了。他还是这般难以沟通，让他帮助的事真有希望吗？”

‘他忧郁时，眼睛倒是如湖水般惹人怜爱。’应怜己想，这些日子来，尤金尼亚实在是照拂了他们不少。住处的事，贪欲诅咒的事，集市买卖维持小家经济的事，没有尤金尼亚在，她不至于如现今这般轻松。这日积月累的关照之情，让她是有些将他做朋友了。

“那户人家的男人，没有就捷尔德的事向你告我吗？”她问。

“小事。”尤金尼亚说，他训了那人后，从公账上出了钱便解决了。“比起这个，北境寒潮的事还请务必帮忙啊。”

应怜己知道尤金尼亚是真没法子了，她自身凭着体感也能感觉到今年的寒意比往年更盛了数分。哥德夫雷给不出方法来，因为舒伮着实没生气，只是凡人着实太脆弱，气温只要比往年冷上几度，便会如霜打的果一般成片死去。但于情于理，她是该给尤金尼亚一个办法，一个交代。“回我住处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