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信任

“我带你到市集上看看吧。”应怜己思考片刻后说道。“兴许你看看别人的生活，就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了。”

“嗯。”捷尔德小幅度地点头，她跟着应怜己去逛市集，但她不像是第一天来此般开心，反而在脸上显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在月桂之城的市集上，手艺工匠们正摇着他们的火炉，用铁锤敲打发红的金属。

“你想做银匠吗？”应怜己对捷尔德问道，“捏掐银丝，编造鹊羽。”

捷尔德看着银匠发黑多皱的双手，摇了摇头。

猎人们背着已被剥皮的魔物，三三两两地从她们身边走过。

“你想做猎人吗？”应怜己对捷尔德问道，“接取悬赏，寻踪魔兽。”

捷尔德看着猎人身后滴下的血迹，她轻声道。“我不喜欢。”

她们再往前走，穿着薄纱的舞女在力士托着的长盘中舞蹈。

“你想做杂耍吗？”应怜己对捷尔德问道，“在众目下展示自己。”

“不。”捷尔德惊恐地摇头，周围人聚集在舞女身上的视线让她感到既恐惧又恶心。

而对此，应怜己只是轻轻地点头，表示她知道了。她带着捷尔德穿过一条条街道，从清晨到太阳正到中午。从教书的到收尸的，从面包店到杂货摊，这儿的街道中有一万种职业，一万种生活。

“你想要怎样的兴趣，怎样的生活呢？”她问向捷尔德，而捷尔德崩溃了。“我不知道，”她哭着说道。一种难言的羞耻感与愧疚感窜入她的心中，她为自己什么都不想做，什么都不愿做而愧疚着，她对她目前走过的那些生活，那些职业全都不敢兴趣。“我只想要一间房子跟你和修女她们住在一起种种花草，怜己。我根本不想想太多，我是不是很没用，我知道我该去赚很多钱回来的。但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她在街上抱着自己的脸哭泣着。

“我不像你一样聪明，也不像哥德夫雷一样强壮。我能有什么价值活着呢？”她对应怜己激动地说道。“我的爹妈把我卖掉了！只要两块黑面包！”

“捷尔德，”应怜己在众目睽睽下抱住了捷尔德，这一举动让八卦者议论纷纷，她拍着哭泣着的捷尔德的背说道。“我并不是因为你会赚来很多钱或者将来会很有用才待在你身边的啊。”

“我待在你身边是因为你是个很好的人，捷尔德。”她说，“哪怕就连你的父母都用金钱来衡量你，我也希望你能相信我，希望你能感受得到我并没有这般看你。你在困苦中的善良，你的乐观，你的守信都是金钱无法衡量的美德，是你的美德让我可以信任你，让我愿意跟你做朋友。”

应怜己摸上她的脸哀声问她，“你有用金钱衡量我吗？我在你心中值几枚金币呢？”

捷尔德哭着摇头道，“不，我怎么会用金币衡量你。你是我的...我的...”她哭得是那么厉害，以至于无法把一句话说完。

而应怜己接着说道，“是的，若你不愿。那么你的情感便不能被金钱决定价值。我愿你能记住此时的感觉，捷尔德。”她勾起嘴角抵住捷尔德的额头说道，“我们之后还会面临很多很多的诱惑。如果你用金币衡量我们间的情谊，那我可无法相信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