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拟定契约

黯石种用手跟脚紧紧抱住自己畸形的身躯，它多想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但它无法发出，它也不敢想象忤逆那个金发金眸的北境战士的后果，它能感觉到那个寒酷的灵魂是对任何暴行都能无动于衷的。

‘夜晚好无聊。’哥德夫雷想到。‘清晨也很无聊。’

等应怜己不情不愿地从睡眠中醒来，他的脸上才露出一丝笑意。“早上了，”他说，“吃点什么？”

“额.......”应怜己想了一会发现也没啥想吃的。“菜汤黑面包得了。”

“嗯。”哥德夫雷点头。

煮汤的时候，捷尔得也抽动着鼻子醒了，她从后面扑到应怜己背上含糊着撒娇道。“我要肉，放点肉嘛怜己。”

“中午再吃肉吧。”也没怎么睡醒的应怜己说道，“太早吃肉容易吐，还得赶路呢。”

汤熬好了，喝着汤的应怜己发现黯石种还在驴车上没来吃饭，它惊恐地用手跟脚抱紧着自己。“哦。”应怜己跟捷尔得说道，“你给它弄点镇定的草药吧，它可能回想起些不好的过去了。”

“好。”说罢，打着哈欠的捷尔得就用草药给黯石种镇定去了，哥德夫雷也顺势贴了过来。应怜己已经习惯了，一边用黑面包沾着汤一边敷衍地摸着他。‘契约的内容该怎么拟定呢？’她并不太想在契约内容上限制黯石种。

‘复仇是遭受不公者最正当的权利。’应怜己想，她不是很想劝人放下仇恨呢，遭受不公后选择成为怎样的人是他们自己的权利与责任。‘但是滥杀也不好。’应怜己又叹了口气，得益于上辈子的生活，她太知道有些人意识到自己能够仇恨时后会怎么迁怒于他人了。

‘就算有了能够复仇的意识，但会真正向施暴者复仇的还是少数，更多的还是会选择伤害比自己弱小者去宣泄。’她想起臭名昭著的连环杀手诺尔斯，这个杀手杀掉了二十多名无辜女性，只为发泄自己童年时被父母及养父母虐待的仇恨，而她向来对这种人不存在半分悲悯心。

她在认真地细想着，她不打算在这个道德连中世纪水准都没有的地方讲那些现代的价值观。但是，‘可以残忍，不能怯懦。’在她看来，生命可以善良而怯懦，也可以残忍而勇敢，更可以就是普普通通的存在于着这世间。这都是顺应自然法则的生命可以有的姿态，但残忍而怯懦不是，残忍与怯懦光是凑在一起，就有一种阴私肮脏的臭味扑面而来，比在下水道发酵的呕吐物更为不堪。

她能容许自己造出这种肮脏的蠢物吗？那必然是不可能的。她的手指撑着她的额头，她的眼睛斜斜地上眺而去，以一种高傲而冷漠的姿态想到，她得逼迫它。

“签下它吧。”思考好条款内容后，应怜己将魔女契约递给黯石种说道。

黯石种接过魔女契约，扫视上面的条款。【...甲方承诺将以自身为模版，帮助乙方补全人种情感，重新连接灵魂。乙方承诺在杀害在轰鸣不落之都对乙方身体及灵魂造成伤害且仇恨的对象前，不可向任何具有知性且未率先发起进攻性行为的生命对象发起攻击。上述定义由魔女体系保留最高解释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