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澍躺在上铺,刷了一会儿题库,一阵慵懒的倦意突然袭来,她终于在一点多睡着了。
睡到半夜,文艺澍听到床头的对讲机响了,那头传来护士温柔的声音:“陈医生,收病人了。”
陈陌毫不留恋地坐起来,抓起对讲机说:“好的,我马上来。”他拍了拍脸颊,接着干净利落地穿好外套和白大褂,打开房门,一道刺眼的白光照了进来。
“师兄,我要去吗?”文艺澍趴在床头迷迷糊糊地问道。
“暂时不用,你先睡吧,有事我给你打电话。”陈陌低声答道,随后离开了。
在睡梦之中,文艺澍感觉有人在摇晃自己的胳膊,她以为是做梦,结果屋子里的白炽灯一下子亮起了,一个护士姐姐站在铁架床边,将手臂收回了。
她板起面孔,用教训小孩子的口吻说道:“小妹妹,别睡了,快点起来干活,帮忙收病人了。”
文艺澍坐起来,揉了揉眼睛含糊不清地说道:“嗯嗯,马上起来。”
文艺澍也学着陈陌的样子,猛地拍了自己两巴掌,恢复了一点清醒,然后穿好白大褂,无精打采地走到护士站。
护士姐姐又命令一般地说道:“病人已经等了很久了,快收病人吧。”
“好的。”文艺澍茫然无措地应道。
这时,陈陌从医生办公室走出来,把一沓资料交到文艺澍的手上,他说:“这是个黄疸的婴儿,入院记录我来写,医嘱我来开,其他的入院须知你就按着上面的写的一条一条讲给家长听,还有入院首次沟通记录,都要让家长签字。记得最后让家长去楼下的便利店买奶粉和尿不湿,提上来,然后交给护士老师,婴儿住院期间要用。这些清楚了吗?”
“清楚了。”文艺澍点点头。
“那个……师妹辛苦了,今晚本来想让你睡个好觉的,可太忙了,只好叫你起来。”陈陌微微苦笑一下。
“没事,该我发挥价值了。”文艺澍不慌不忙地说道,她还没意识到今晚形势的严峻。
“医生,刚才新收的那个小孩,肝功能还没开。”护士面无表情地催促道。
“好,我这就来开。”陈陌不动声色地答道,转而又对文艺澍说,“师妹,拜托你了,今晚是一场硬仗。”
文艺澍抓着厚厚的一叠医疗文书,按照陈陌的指示,先是入院沟通,找家长签字;接着在婴儿的脚上抹上印泥,把小脚印印在了纸上;最后让家长去买奶粉,尿不湿。
后面科室又新收了八个病人,文艺澍忙得脚不沾地,虽然屋里有暖气,但她感觉脑袋仿佛被冻住了,只是麻木地向家长说出那些入院须知,然后让他们签字。
由于紧张过度,文艺澍取病历夹放入院须知时,食指不小心被铁夹子的边缘划伤了,她找护士姐姐要了一张创可贴,贴上以后就继续干活。
天空慢慢变亮,陈陌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他还在写入院记录,已经写到第七个新收的病人了。
新出的报告单被工作人员放在了篮子里,文艺澍要将它们分到病历夹里,完成这项任务的时候,已经逼近七点。
接着,文艺澍跟着陈陌去转病房,特别是昨晚刚收的病人,要着重观察一下,还有那些危重病人,也要注意。
转完病房回来,文艺澍抓起交班本子,迅速地写交班记录,时间紧迫,她写得确实有点敷衍,全是“注意生命体征”“观察呼吸道状况”。
庆幸的是,终于在交班前完成这项任务,文艺澍叹一口气,感慨着这漫长的一夜终于要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