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宴臣没有留下叶子的任何联系方式。
叶子把他拉黑了。
他被许沁气的不行,从没有过的失态在许沁面前展示的淋漓尽致。
孟宴臣将心脏血淋淋的扒出来展示在许沁面前。
许沁命令他塞回去。
“孟宴臣,你疯了!”
孟宴臣坐着喝了一杯又一杯,服务员倒酒的时候他抬起头,将姑娘看的有些不好意思。
“叶子呢。”
受伤了他想着找叶子了,跟叶子呆在一起他的心中总会有一种慰藉。
或许是两个人太像了吧,他总会下意识的在叶子身上找到许沁的影子。
服务员摇头说不知道,孟宴臣摆摆手让她离开。
他又叫了代驾,但是来的人依旧不是叶子,他有点烦躁,开了窗想透透气。
冷冽的风灌进室内,他吹的有些清醒了才想起来。
“喝酒还是不要吹冷风了先生。”
代驾多嘴提醒了一句,孟宴臣没理他,这话之前也有人跟他说过来着。
他浑浑噩噩的坐着电梯回了家。
没有多加洗漱,孟宴臣就直接睡在沙发上。
眼镜还没有来得及放到桌面上,孟宴臣的手就垂了下来,他实在是没有再多余的力气去完成这一步了。
一滴眼泪滑进他的发髻,也不知道是为谁留的。
是为许沁,为他自己,还是那个女孩。
他这一生都道貌岸然,他被付闻樱教的很好,他的一生都克己复礼,他被自己约束的也很好。
可是怎么回事呢,一步错步步错。
他怎么就走到今天这一步了呢。
心里的声音告诉他,怎么不算是你自己自作自受呢。
他不愿意承认,他觉得不应该。
叶子半夜最后检查了一遍论文,确保查重没有问题才合上了电脑。
她觉得有些累,走到窗边向外眺望,她已经很久没空去想孟宴臣了。
果然人都是要忙起来的。
那次无声的分别仿佛是最后一次见面。
她很有自知之明的没有再去找孟宴臣。她掏出手机找到了黑名单的那一栏,孟宴臣就躺在那里。
她下定决心忘了他,让自己的生活回归正轨,她做到了,但她不怎么开心。
跟孟宴臣在一起开心吗,或许看到照片之前是开心的。
叶子只见过孟宴臣一次失控。
他坐在马路边像只流浪狗,也正是那次,叶子对这个强大又脆弱的男人生出来怜爱之心,她不知道多少是了“怜”又有多少是“爱。”
她只知道他现在脆弱的一碰就碎了。
她有些心疼孟宴臣,多少也带着一些心动。当时她坐在离他不远的另一个石墩子上,她看着孟宴臣,该怎么形容他呢。
伪装的外表撕裂之后是血淋淋的内心,他像个带着刺的玫瑰,优雅又敏感。
叶子微微歪着头去欣赏她的眼睛,她想,“你看起来好漂亮啊,可是你为什么灰蒙蒙的,感觉下一秒你就要消失了。”
叶子没有想到她很快的见到了孟宴臣的第二次失控。
她们顺利的毕业了,再过几个礼拜她们就要一起出国了,她们决定好好地告别这个城市。
几个女孩哭作一团,叶子却一滴眼泪都没有流。
“你在这个城市没有留恋的人吗。”
叶子点点头,或许曾经有吧。
她们拉着叶子来到了那家高消费的酒吧,痛痛快快的喝了一顿。
上卫生间的叶子看见了虚掩着门背后的孟宴臣。
他醉成一团,整个人颓败的靠在椅子上,整个脖颈露出来。
如果叶子是猎豹,她一定会去提醒孟宴臣,你不能这样,我会一击毙命的咬住你的喉管,吮吸你甘甜的血液。
但她不是猎豹,只是一个刚毕业,准备告别燕城的大学生。
她还是走了进去。
“你没事吧。”
叶子的头发变长了些,孟宴臣缓缓抬头看着眼前的人影,有些模糊的,好像是许沁。
他睁大着眼镜想要去确认,雾气渐渐散去,叶子的脸出现在他的面前。
看着孟宴臣的目光暗淡下去,叶子也没去纠结,反正只是要走了,就当这次的关心是最后的告别吧。
可孟宴臣坐直了身体,将距离拉的远了一些。
叶子还是没在意,直接问他。
“你喝这么多酒,是心情不好了吗。”
孟宴臣没说话,闭着眼睛低头叹了口气。
叶子拉开椅子坐下,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是觉得孟宴臣这次虽然没有太过于激动,但好像比上次还要严重。
“上次一身不坑的走了,实在抱歉,我毕业了,有空的话我请你吃饭。”
她见孟宴臣盯着自己,下意识的将碎发向后拢了拢。
但孟宴臣轻笑一声,带着多许轻蔑,不屑的意味。
叶子不是很理解,她有什么好笑的。
“飞蛾和蝴蝶,是两种相似的昆虫。”孟宴臣突兀的声音想起,叶子到此差不多明白了孟宴臣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她还是让孟宴臣继续说下去。
“但它们有很大的差别,蝴蝶喜欢在阳光下飞舞,而飞蛾。”他看着叶子。“总喜欢在夜间出动。”
叶子大脑有些空白,不安,愤怒,屈辱,无数的情绪朝她涌过来,她被搞得有些不知道说什么。
可孟宴臣没有停下,他继续说着。
“有的飞蛾,有着和蝴蝶一样绚丽的翅膀,普通人很难发觉。”
“而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叶子觉得她的世界有一瞬间的崩塌,又很快的重组起来。
她跟孟宴臣之前一样,给孟宴臣看她的心。
不为别的,不为留住孟宴臣,她只是想要告诉孟宴臣,他错了。
她想维护她的自尊。
她脸上还带着笑容,她告诉孟宴臣,我喜欢你。
“我是喜欢你,但你有必要这样对我吗。”
“喜欢?我是个商人,不要把你自己想的太聪明,也不要把我想的太傻。”
“我是不会轻易被你糊弄的。”
叶子听完,这段时间所有积累起来的感情全然降至零下。
她以为孟宴臣不一样,可她看错了,他还是一直有着上位者的傲慢,一直有着对底层的厌恶。
所有的接近都是不怀好意的。
叶子有一瞬间的冲动,她实在是想把自己的这张脸划乱,把它划的再也看不出那人的半分模样。
“孟宴臣,果然,你跟你的朋友一样,物以类聚。”
他开始对着叶子下逐客令,说只想自己待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