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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雨

鸣龙少年:迷失的救赎

沈耀的步程越来越慢,他故意的,他想拖时间,拖到集会结束。

本来还是毛毛细雨,刹那间随着一声电闪雷鸣,竟然下起了瓢泼大雨,我们正走在道路上,除了树荫下能稍微避避雨,没有其他躲藏的地方。

我慌忙开始跑路,回头一看沈耀不慌不忙继续走着,又抬着手盯表盘,真不知道这破时间有啥好看的。

沈耀!你不避雨吗!

听见我的声音,他看着跑去前方的我,本来还不想躲的,但破天荒选择了跟上。

他跟上我的步伐,幸亏来的时候记住了甘禾晰说的,学校中央有一个亭子,一口小湖。

我懒得等沈耀了,拖拖拉拉的,我可不想被淋成落汤鸡,顺着甘禾晰提及的路,我快速穿过小桥,跑进亭子。

真特么天公不作美,好想骂人,不行,我要文明。

我坐了下来,拧拧衣服上的水,还好没淋成落汤鸡。

沈耀后我几步跑进亭子,他见我拧着衣服,便坐到我对面去了。

他不打算拧衣服,懒得拧了,他坐地笔直,似乎他的腰就从来没松懈过,和他的精神状态一样永远紧绷。

啊……失策,竟然下雨了,早知道直接回教室了。

我有些埋怨自己刚才的选择,我不喜欢下雨天,因为雨天没有好事……

我脱下校服外套,里面穿着学校的衬衫,短衬衫。

沈耀看着对面的女生,看见她褪去外套,露出胳膊,胳膊上的肌肉线条很明显。

他很诧异,突然也能解释清楚她瞬间躲进花坛的理由了,她应该喜欢健身或者运动吧。

只是沈耀没见过这样的女生,女生还喜欢练肌肉吗?

不过我的肌肉不是练出来的,是常年在内蒙骑马射箭,偶尔还会跟着爷爷练苗刀,教我如何保卫羊群,对抗狼群。

老一辈都是非常质朴的草原人,他们一辈子都待在草原,甚至没有进城来看过,只是爸爸想来城里发展,于是拼命考了出来,大学里认识了我妈妈。

但爷爷奶奶那样的人,放在城里,大家都会说是野人,曾经夏天热,我会穿短袖上学,但同学们却觉得我一个女生长这么明显的肌肉,跟个男人一样,不,野人一样。

他们给了我一个外号,叫女人猿泰山。

其实,细细想来在城里读初中的那几年,真的改变了我不少,情商提高了,成绩变好了,学会了戴面具,学会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学会了迎合大众,学会了讨好。

更学会了,抛弃原本的自己。

我没觉得多痛苦,但是很不真实,有时候会觉得空虚,总感觉丢掉了很重要的东西,很重要的自己。

但好在,生活确实改变了,大家更喜欢我,更愿意接纳我。

也许,我也逐渐养成了一点讨好型人格吧。

也难怪,发现沈耀自残后,他的威胁,到不得不成为同桌,到他的不信任,到现在他对我慢慢放下一点戒备,为什么呢?

因为我帮助了他很多次,我在用讨好帮助的方式,告诉他,我不会和他为敌并且守口如瓶。

你问我累吗?

我只能说,这不是累,这是一种与自己意愿背道而驰的强烈割裂感,就像我再也不敢穿黑白衣服,再也不敢露出胳膊和腿,更不敢看恐怖的东西或者研究那些凶杀案,犯罪场景等……

抑制自己忍不住去细细观察别人的场景,学会职场式微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融入了集体……

其实,我有些佩服沈耀,就一点,他从不主动找人说话,主动结交朋友的感觉,非常酷。

独来独往,也是我曾经最喜欢的事情,我并不爱热闹,可是妈妈告诉我女孩子要开朗一些,不要过于矜持,更不能内向,内向不好。

我不明白,凭什么外向就被定义为好,内向就是坏呢,人的性格,不,每个生物的性格不都是天生的吗?

我不是被改变了,我只是抑制了曾经的本性。

想到这里,觉得好压抑,视线有些模糊,眼眶开始被泪水浸湿。

我讨厌雨天。

因为忍不住想哭。

我从骨子里的叛逆,我唯一到现在也不愿意妥协的就是改变自己。

我不犯法,不伤害他人,为什么越长大,越违背了初心,越变得不是自己。

凭什么,凭什么要改变自己融入社会,凭什么大众不喜欢,不认同的,我就必须改变,凭什么我的个性,我的爱好,甚至我的理想,就这么轻易被他人否定,贴上标签。

偏见,无处不在。

可是我不服,我不甘心,但我没办法表露内心的压抑,只是在一次次尝试展示真实自我的时候,不断摔跟头,最后硬着头皮,摇着头,去承认,只有迎合大家,才会相安无事。

我其实,不喜欢城市,我讨厌城市,没有自由,全是条条框框的规矩,把我束缚地死死的,就像身后有一双无形的巨手,牵着无数的丝线将我吊起来,而我就是那任人摆布和改变的傀儡。

我眨眨眼,望着有些雾蒙蒙的天,眼角终究还是滑落一滴眼泪,但我发誓就那一滴。

沈耀应该没看见,因为我侧过身去了。

其实我和他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至少在表露脆弱的自己的时候,都不想被别人发现不是吗?

我深深呼口气,撇撇嘴,悄悄揉了揉另一只眼睛,抹去我的泪痕。

我重新穿上外套,尽管有些湿漉漉的,但至少能把我手上的肌肉包裹起来,这样我就不是人猿泰山了。

雨,怎么还不停啊。

我咕哝一句,沈耀只是静悄悄坐在我对面,我们隔得至少三米吧。

亭子不大,也只能隔开这么多距离了。

无趣,好像也没有同学路过这里,因为雨实在太大了,混着风刮来的方向,一些雨水也落入亭子内。

无趣,我想起兜里那片新叶,于是拿出来自娱自乐着。

我不敢吹奏,我怕沈耀觉得烦,或者觉得很吵,我不喜欢有人再说我吵了。

我将新叶瘫在掌心,将手伸出亭子,任由雨水打湿我的手心和新叶。

风一直刮,却未能刮掉掌心的新叶。

那一瞬间,我的心似乎被触动了,仿佛我还站在草原上,站在树荫下,看着爷爷奶奶骑着马儿在雨中奔驰,风雨无阻,听见天空轰隆的雷鸣声,牧羊犬狂吠不止的叫声驱赶着惊吓的羊群。

看见内蒙的伙伴们,爬上树端,从新生的枝丫上扯下一片新叶,我也参与在其中。

我们背对背坐在一起,一人拿一片新叶,将叶子贴住上嘴唇,吹奏着曲子。

想到这,我不自知地将被浸湿的新叶贴近上嘴唇,缓缓吹出一段悲伤的曲子。

悬溺。

悬溺是我现在唯一能想到的,也想吹的曲子。

它是一首爱情曲,可它的曲调很适合雨天,也很适合感觉有些溺水的我。

就跟它的歌名一样,我似乎早已溺水,但始终不下沉,悬浮在水里,我可以上浮也可以下沉。

我可以选择奔向光明,也可以选择堕入深渊。

我游荡在虚实之间,我每天都很快乐,可感到空虚,这就是现在的我。

沈耀听着那新叶吹奏出的曲子,竟然意外觉得好听,他不怎么听歌,也没心情听歌,那些悲伤的歌只会让自己更难受,那些欢快的歌却又觉得嘈杂。

可是她吹奏出来的曲子,并没有那些感觉,更像是听出了共鸣,溺水的感觉。

他就这样听着,随后缓缓闭上眼,脑海中随着那首歌仿佛看见悬溺在水中的自己,头顶就是水面,可自己逐渐下沉,无法自救。

但他又看见,有一双手伸入水里,水面微微荡漾着涟漪,那双手抓住了他的一只手,紧紧握住,不再松开。

一曲闭,沈耀睁开了眼,第一眼映入眼帘的,是她的侧影。

沈耀什么歌?

嗯?这首叫悬溺,我觉得旋律蛮好听的,就吹了。

你,觉得很吵吗?

沈耀不吵。

他竟然觉得不吵,真稀奇,可就是这样一句话,拨动了心中那一个琴弦。

你居然觉得不吵。

沈耀你还会吹什么?

有你想听的歌吗?

沈耀微微皱眉,他还是那样坐地笔直,他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下曲录,除了国歌校歌还有那些耳熟能详的老掉牙的广场舞歌以外,他好像不记得自己听过什么歌,喜欢什么歌了。

沈耀我不太听歌。

其实你可以试试听歌,对缓解心理压力很有帮助的。

沈耀曾经尝试过,都失败了。

气氛一下子有些尴尬,怪我,说错了嘴,我有些担忧地看了他一眼,我怕他生气或者又自残,然而他没有,他只是淡淡地盯着掌心的伤痕。

意识到我的目光,他急忙将手合拢。

疼不,有多疼呢,每次这样。

沈耀疼?

沈耀不记得了,疼痛,早已习以为常,甚至每天不让自己痛一下,都非常不习惯了。

不疼的滋味,是怎样的呢?

倒还没有人问过自己,疼不疼。

他没有回答我,他选择了避开这个问题。

我们相继无言,彼此之间确实没有什么共同话题,见他不再说话,我也被背过身去继续望着阴沉的天。

我将叶子重新贴近嘴边,继续吹奏着。

沈耀就这样安静地听着我吹奏,他似乎不那么讨厌音乐了,他竟然有些喜欢这些声音,令人感到轻松。

沈耀再次撑开手掌,看着掌心触目惊心的伤痕,那一瞬间,他突然觉得伤疤是挺丑的,如果留在身体上,以前从来不这么觉得。

他的表带下,藏着割腕的伤口。

他感到奇怪,她是怎么发现自己的手表下也藏着秘密呢?就在集会开始前,她那样威胁自己,就差一点说出了那个秘密。

她是不喜欢自己的吧,她应该有些害怕自己,可是为什么,她不说自己的秘密,甚至一而再再而三地帮助他掩盖秘密呢?

沈耀不明白,他不理解,在他的认知里,毁灭不必拯救更容易,更愉快吗?

还是说,她想要先给自己希望然后毁灭,毕竟期望越高,失望越大,沈耀不禁这样想着,他没有办法完全信任一个人,能建立一点信任是他最大的限度了。

雨,依旧没停,学生们都被困在大礼堂,而我们被困在亭子。

也不知道这场雨是暴风雨的前兆,还是雨过天晴,但愿日子能永远这样平静下去吧。

一曲闭,斯人独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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