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十二项条件

王牌医师

汤郤#邢旻

"汴南处于沿海地区，最知名的应该就是东渝港口，海贸物流的速度也很快，但经济收入却低的很"

"为什么？"邢旻果断的打断了。

"据说当地信仰某种宗教，本土居民很注重神明教化，对于金钱没有本质的观念，换句话说，他们认为神才是决定一切的，神可以给予任何，也就是神明造物论"

"……"

"咳咳"汤郤解释道:"U盘上面写的"

"有关于那边的风俗习惯吗？"邢旻显得毫不在意，微微点头说:"就比如宗教习惯"

"有，就是听起来不太现实"

邢旻一脸疑惑:"嗯？"

但他的反应还算是正常，对于他来说总不能信仰宗教成了十分痎人的灵异事件。

"那边有一个故事就是说……"汤郤慢慢说:"据说那边有口井，叫做‘神明的眼泪’，刚出生的幼婴，在未来的五年内，能通过十二项条件，便能取这口井的井水沐浴，这种类似于加冤，同时这个幼婴会受到神明庇佑，家族也会兴盛"

汤郤又想了想说:"U盘上面还说，女婴的成功概率更高"

邢旻并没有理会汤郤后半句话，摇着头重复了一遍:"十二项条件"

这个他好像在哪里听过，具体在哪，又是谁说的？他已经不记得了。

但现在唯一确认的事情就是，汴南的宗教信仰很高。

"那U盘还带着吗？"邢旻问突然想到什么一下子把办公室内的内置电脑开了机。

"带着"汤郤一下子蹲下身，把U盘插入电脑端口，疑惑抬头问:"怎么了？"

邢旻没说什么，示意他起身看。

鼠标滑轮不停滑动，电脑屏上各种花花绿绿的图片方格相继跳动，随后速度变慢，定格在一串英文上。

邢旻似乎找到了想要的东西，目光盯着那串英文。

"嗯？"

The nourishment of roses is fresh blood.

这串英文翻译过来的意思是——

玫瑰的养料是鲜血。

"有什么不对吗？"汤郤一手撑在桌面，平静望着他干净的侧脸，随后余光再次转向电脑屏，只可惜现在电脑已经不是刚才那句话，而是他们原先聊到的十二项条件，他十分疑惑盯着那几个字:"十二项条件？"

"没有"邢旻说:"只是前面那几句英文，我好像在哪里见到过，但也许是记错了，只是我觉得……"

"觉得什么？"

邢旻无奈笑着，继续把页面往下滑了滑，十二项条件，更准确的显示在他们面前。

"十二项条件"邢旻顿了顿:"你应该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那十个病人是制瘾药物引起，同时十个病人血型如出一辙，是O型"

"记得"

"我的想法和你不同，我的思路并不是他们如何成瘾的，而是他们成瘾的时间"

邢旻勾了勾嘴角笑了两下。

"可能是我表示的太模糊，那换一种说法"他用鼠标在屏幕上指了指，面不改色:"这里，十二项条件的第一条，刚出生的婴儿如果没有哭，而是乖乖的依偎在母亲怀里，那就是过了第一项，第二，满三岁时放小孩进‘灵洞’，小孩并没有哭闹，顺利找到出口，第三项，小孩身上并没有任何胎记和疤痕"

"简单来说，十二项条件是证明孩子是否纯洁，同时证明是否是神明后世"

他突然一转头，愕然道:"你看我干什么？别告诉我，你什么都没听进去？"

万万没想到，对方果真一句话没听进去，正默默盯着他看。

……

"你说什么了？"

办公室内蓦然安静，门外的换水护士推车声一清二楚，再近一些是墙上挂钟无声息发出滴答声。

说话最怕说了大半，却发现有人在开小差以及走神，叫起来一问三不知，等着回去写心得。

可面前的是自己的顶头丧尸，总不能让丧尸走人去写心得，两秒后那方油然而生的无名邪火还是蔫了。

"我什么都没说"邢旻说。

自己领会去。

两人目光相对，半天，汤郤平淡道:"你继续说"

"……"邢旻抿着嘴角，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肚子里那锅火又莫名烧起来:"你听别人说话有给过他人那么一丁点儿尊重吗？还是说我脸上有什么东西让你念念不忘的？"

作为为事业尽职尽业的人，邢旻内心做了个总结:这院长是不是有什么旧疾或者大病？

"你好看"汤郤说。

"……"邢旻顿时无话可说，喉结却隐蔽性的动了下:"你——"

从邢旻表情看，多半是被搪塞到了，汤郤觉得他内心的活动应该挺足的，也有可能是在想某人是不是有病，好看不是形容女孩子的，反倒……

但汤郤没有多想，继续说:"害羞了？"

"咳咳"邢旻突然猛咳几下，抬手抽了几张苍穹之舞在嘴边半晌，才沙哑说:"你是不是有病？"

"我？好端端害羞？"

有没有搞错我一个正儿八经的男生会害羞，邢旻心说。

"那不害羞，你继续说"

比起那些虎狼之词，邢旻还是更接受往下说，但偶尔于光会头皮两下，确认这个傻B院长是否会再次发病。

"你好像不太专注"

"……少贫，鬼知道你会不会又像刚才那样发病"邢旻漫不经心把屏幕再度往下拉了几页:"这些都是说明他们很看重孩子的纯洁度"

汤郤点了点头。

证明孩子的纯洁度又和那十个病例有什么关系？

邢旻说想了想，换了一个话题:"病人入住医院有一份详细报告和家庭信息，我其实觉得很奇怪"

"哪里？"

"病人的家属"

汤郤目光突然间扫射过来，带着某种奇怪的光线，像是意外，又像是意料之中

邢旻愣了愣。

"怎么了？"

"没事，你继续"

"哦，我是觉得病人生病了，家属会赶过来，可这一个月过去了，家属那边一点风声也没有，你觉得是不是有点奇怪"

汤郤想:确实本该欠下一笔费用的住院费并没有落下。

这时邢旻目光仍然停留在电脑屏上。

"可能是我当医生时跟警察混久了"邢旻摆了摆手，苦笑说:"我是觉得那十个病人家属并不担心他们，照神明造物论来说，他们的家属认为他们是神明的转世"

"而那些人应该就是通过十二项条件的人"

"估计是，人迷信一点才会不管不顾自己的孩子"邢旻可能是职业病又犯了，站起身一拍桌面:"走，去审尤昀，我不相信他不知道什么"

.

等候坐上的尤昀大眼瞪着他们，周遭消毒水味割据着空气，像是过期三四年的空气清新剂，一点点徘徊向前。

旁边围着两个护士。

"……"汤郤移开视线:"发生什么了"

那两个护士连忙解释道:"这小孩前脚进去探望病人，后脚病人情绪失常，出于为病人着想就把他拉了出来，拉出来我们问这小孩你对病人做了什么，结果他发病一直摇头"

邢旻收回目光，他肩胛骨放松的自然下垂，白大褂也展露出一条平直的线条，而后不动声色的低下头，半张脸颊渗出惨白。

护士被吓得不行，刚想说:主任，你还好吗？

下一秒，汤郤就摆了两下手说:"你们先去忙"

一向很听劝的护士在说话后几秒钟内就心领神会迭不忙溜之大吉。

尤昀气色不太好，先前应该是哭了，眼角隐隐约约透着红晕和上一次见到拽拽的形象已经荡然无存。

"哭什么？男孩子哭哭啼啼也不怕人笑话"汤郤自上而下扫了尤昀一圈:"一两句话就哭的那叫怂包"

"我没有，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尤昀把头埋进双臂里，身体发着抖:"我不知道芊子为什么要赶我走"

"……"邢旻点头说:"嗯，我们也不是来问你和欧阳芊子爱恨情仇，我们只是来问你所属籍贯的事"

邢旻说:"你之前说你们是被家庭强行塞补作业而离家出走，这个理由我并不相信。其次，离家出走正常是会报警查入，而你们家属却十分平静，你说他们是真心不关心亲生孩子的死活？"

尤昀一愣，发觉抖的身体徙然一僵。

"你说什么？"

"没什么？"邢旻脸色毫无波澜，平静的如一尊精美雕像:"我只是感慨一下这样父母"

邢旻感慨完就不说话了，习惯性用手肘顶了一下身边人，低声说:"你问，我累了"

"都说你在病房呆着"

邢旻自知自己理亏，没说什么，笑了笑，往另一条椅子上坐去。

汤郤叹了口气表示对这位还在康复期的病人没辙，冷嘲一声也没说什么，向着重症监护室瞄了一眼:"长话短说，我们不问里面那位发生什么，问一下你们地区的行为习惯"

"啊？"尤昀头错愕抬起来，眼神带着迷茫:"什么？我们怎么了？"

"没什么"汤郤顿了顿:"欧阳芊子过了十二项条件"

"嗯"

尤昀摇了摇头，不名思议问:"你们不是医生，怎么跟审犯人似的？"

"你猜？"汤郤嘴角露出一抹浅淡微笑，随即转头望向身后，大病未出院，强行撑着来上班的邢旻:"换我身后就未来问，你会更觉得的"

"……"邢旻无声骂了一句:"你问你的，别扯上我"

走廊似乎过于安静，尤昀呆头鹅班向左右各自打亮了两眼，发现都没有人后，目光又回到两人身上。

十几岁孩子向来观察力很充足，更何况走廊内没有人后，他们最外层也会伸出防备的蛹，然后时不时观测四周敌情。

敌不动，我不动。

尤昀第一点就没有做到，喵到坐在自己对面邢旻那双中幕无光双眼，一下子就崩了。

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人眼睛总能攻破别人最里层心理底线，一点点瓦解，渗透，给人以一种四肢到百骸悸怖感，而邢旻不对光线时，眼窝轻微凹陷，侧脸透着白，眼睛暗淡无光，透着一种你欠他几条命感觉。

尤昀错了把脸心里应该是骂了几句，少顷才问:"为什么没有人？"

"你认为重症区这边人会多？"汤郤不答反问:"你是不是觉得医院那里都有很多人吵吵闹闹，像个菜市场？刚才有人也不是你招来的？"

"……"尤昀呆若木鸡闭了口。

邢旻坐在这儿看着某院长大战纨绔小孩三百个回合，心说:你问了多少能用的东西？

靠别人，不如靠自己。

"回归正题"邢旻双手抱臂，幽幽把话茬开了门，目光锐利一扫，严肃说:"你们那边人是不是很看重过了十二项条件的人，或者说对过了条件的人有某种期待"

尤昀突然意识到刚刚那句话换这位来说会更觉得的意思了，不是像而是非常，有一种突然做大佬被一群人审问的感觉。

"你可以什么都不说你说你不知道这些也好"邢旻说话的时候总会一针见血，刺入心脏:"我们当然也可以去询问里面那位，据我所知她醒了"

"从你口中问不出，我们只好转移对象"邢旻拍了拍白大褂，刚要起身，尤昀就彻底崩溃了，最后走廊中充斥乌咽呛咳声。

"我……没有不说"

"求求，你们不要别去打扰她，我说"

一旁汤郤对这一波操作真的目瞪口呆，下一秒才回过冲身后的人发火:"你刚才不还说，不问了吗？"

"节约时间"邢旻拍了手，起了身，在汤郤耳边轻声道:"照你那样问得问到猴年马月，小孩子吓一吓，自然什么都会说，况且是在谈恋爱的小孩"

"谈恋爱"

汤郤一下子就懂了难怪病人送来时当天哭梨花带雨，要死要活，原来汶他妈兔崽子屁点大就早恋了。

"神明会祝福那些通过十二项条件的人"

这和看天吃饭有什么区别。

不，没有区别。

"所以他才敢把欧阳芊子带出来，他的父母并不担心她会有任何意外"

邢旻说:"另外九位病人也估计是什么神明转世，通过十二项条件的人患病原因多半和十二项条件脱不了关系"

即使知道不是传染病因素，但仍然不知道病原是什么，现在的情况也是大海捞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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