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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言

云之羽:观前尘

  孤山派后山的竹林里,一群新入门的小徒弟们在做早功,苦练孤山剑法的初级第一式。

  

  上官浅带着宫尚角和宫远徵从这些人身边经过,这些弟子们大多专注于练剑,并没有多看来访的两个陌生人一眼,想必是见惯了孤山派这两年广收门徒的状况。

  

  “小师妹,早!”一位年轻人刚好练完一遍剑,冲着上官浅打了招呼。

  

  上官浅早在孤山派中隐去了自己掌门的身份,同门眼里她只是一个最不起眼的小弟子。

  

  “师兄早。”她随口回应。

  

  年轻人垂眸,瞥见上官浅手里拿着必须趁清晨赶早下山才能从酒楼买到的点心,脑海里瞬间浮现出无数上官浅翘掉功课跑山下吃喝玩乐的场景。

  

  思及此,他皱着眉头忧愁道:“你整日这样游手好闲,早中晚的功课也总是偷懒,明年开春后的比武考核要是通不过可是要被遣出山门的。”

  

  “我有正事干啊,师长叫我多下山拉人,壮大门派,”上官浅满不在乎,随手一指身后的宫尚角和宫远徵二人,“喏,你瞧,这便是我新招来的。”

  

  “呀,”年轻人这才将注意力转向上官浅身后的人身上,紧接着一惊,“你这次找来的人竟长得如此英俊。”

  

  受到夸奖的其中一人听到后忍不住笑了一声。

  

  宫尚角不解其意地扭头看了身边的宫远徵一眼,宫远徵不动声色地靠过来,和他胳膊贴着胳膊,借着宽大袖口的遮掩,偷偷勾住他的指尖。

  

  于是他虽不明所以,却仍旧上扬了嘴角。

  

  宫远徵笑是因为前世他被上官浅带来孤山派时,遇到的是同样的一番情景与对话,年轻人好言相劝,上官浅敷衍搪塞,最后以年轻人看到他后夸一句英俊而告终。

  

  直到这时两相对照,宫远徵才产生出来些许人生重来过一次的实感。

  

  而这一次,他的身边有宫尚角在。

  

  他能改变的似乎永远只有宫尚角,但对于他而言,只需要改变宫尚角一人便足矣。

  

  上官浅带着二人进入孤山派后,山路间来往走动的弟子多起来,与他们擦肩而过时和上官浅打招呼,都称呼她为小师妹。

  

  “你为何要伪装自己?”走到没人的一段路时,宫尚角忽的对上官浅发问。

  

  “点竹是绝不会放过我的,”上官浅脚步略略放慢,和两人持平后压低声音道,“如果她知道我不仅背叛她,还要开立门派,恐怕孤山派会被再度血洗。”

  

  宫尚角终于正眼看她一眼,带着些许感慨道:“原来上官姑娘是为了保护这些来投靠你的人。”

  

  他忽的有些理解为何前世宫远徵总会把“去孤山派寻求庇护”这条路指给那些无处安身之人。

  

  “这世上的悲惨之人已经很多了,只我一人流离失所就足够。”上官浅的语气淡淡,被晨雾渗透了微凉的水汽,显得有些清透,与她总是时刻戴着面具故作姿态的声音很不一样。

  

  “角公子大概不会明白,被仇恨填满的心是怎样的死寂与荒芜。”

  

  宫尚角没有答话,如果他没有重生一次或许是不会明白,可是经历过宫远徵的死亡之后,他太明白满心仇恨的感受。

  

  重生之后他时常害怕入睡,一闭眼满脑子都是宫远徵满身是血地倒在自己怀里的场景,梦里也总会感觉自己回到了之前无能为力的时间,重生不过是他产生出的幻觉与癔症。

  

  上官浅还在持续地说着:“这世间早已没有我在意的人,我的人生如今只剩下向点竹复仇这一件事,如今我还在苟且偷生,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亲手杀了她。角公子,你很幸运,至少还有至亲至爱之人在身边。”

  

  宫远徵感觉袖子下面握着自己的手掌突然收紧,攥得他骨头生疼。他歪头去看,只见宫尚角面色铁青,一贯的沉稳冷静再也挂不住,就连抓着他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呸,你胡说八道什么,”宫远徵瞪了上官浅一眼,打断她的话,“你这是咒我呢?”

  

  宫尚角目光如刀,倏尔扫过来,好似要剜下他一层皮。

  

  上官浅冲他吐舌头:“我可不是这个意思。”

  

  三人面前便是孤山派留客的偏殿,前世宫远徵练清风九式时就是在这里小住过一段时日。

  

  “你说你曾被点竹收为徒,那你一定了解无锋的弱点,”宫尚角前脚刚踏进殿内,掷地有声的问句就落了下来,“既然上官姑娘有意拉宫门来做靠山,以求能保全孤山派,那合作不如更坦诚一点。”

  

  宫尚角转身看向上官浅,目光锋利而沉凝,路上的区区数语便足够他看穿她的算计。

  

  上官浅笑了笑,宫远徵被面前的男人严实地挡在身后。江湖里声名显赫的宫二先生果真如传闻中所言般敏锐而谨慎,但却并不如传闻那样深不可测。

  

  他真正在乎的东西完全藏不住,她一眼便已看透。

  

  “无锋分为魑、魅、魍、魉四个等级,二魉为首脑,也就是点竹和拙梅,魍有四方,魅魑无数。”上官浅介绍道,但无锋首脑是谁这个问题在宫尚角和宫远徵这两个重生的人面前早已不是秘密,两人脸上并没有惊讶的表情。

  

  “江湖上都传点竹与拙梅不和,却无人知晓是她们二人创立了无锋。”

  

  宫尚角开口道:“所以不和是假?”

  

  “不和确实是真的,”上官浅引兄弟二人在同一侧坐下,沏好茶放在桌子上,然后在宫尚角的对面落座,“无锋并非铁板一块,魅阶之上的人分属于两个阵营,点竹或拙梅,只替一人效命。”

  

  宫远徵前世始终没能从上官浅那里打探清楚这其中的弯弯绕绕,每次提及都被她遮掩着回避了过去,此时忍不住插话道:“传闻点竹是个心狠手辣的毒妇,她因嫉妒同门师妹拙梅,将拙梅的心上人斩断手脚封掉喉舌,又将尸体送到拙梅面前。”

  

  上官浅哂笑:“你也说了,传闻而已。”

  

  “所以传闻是假的?”宫远徵皱眉,这个传闻三世都在江湖中传得沸沸扬扬,从未曾发生过变化,曾经他也深信不疑。

  

  “我不知道,”上官浅又笑,“只是人们总是喜闻乐见两个女人争抢一个男人的戏码,所以我猜是假的。点竹和拙梅的关系和任何传闻中的都不一样。”

  

  宫远徵颇感好奇:“那她俩的关系是什么样呢?”

  

  这个问题,上官浅也曾在心里发问过许多次。

  

  她成为魅阶的那天,寒鸦柒把她领到点竹的面前,说点竹关注了她很久,这次几十个晋升的魅里只挑选中她一个。

  

  传闻中的大魔头不是青面獠牙长着三个脑袋八条腿的怪物,相反,是个看起来有些柔弱的秀美女子。

  

  点竹身穿一袭白衣,坐在宽大的座椅里显得个子娇小,较好的面容上带着股忧郁的气息。她抬起手招上官浅过去,寒鸦柒在上官浅背后轻轻推了她一把,她才反应过来要走上前。

  

  点竹摸了摸她的头发,她叫了一句师父,对方漠然地应了一声,对她并没有如寒鸦柒所说的那种几十人里挑一人的在乎。

  

  周围的人告诉上官浅,点竹与拙梅势如水火,让她谨记千万不要站错队,不然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寒鸦柒也叮嘱她,点竹最恨的人就是拙梅,而拙梅也总是想方设法地害点竹,让她小心不要和拙梅扯上关系。

  

  传闻中点竹暴戾、嗜血、杀人成性。上官浅也总听说点竹杀人从不心慈手软,指谁杀谁。

  

  然而可能她天生不太懂得害怕,她不怕点竹,也不怕死,因此她总是在偷偷观察和揣度点竹。

  

  一次任务失败,上官浅和一众魅阶跪在石阶下,点竹手指都没抬,只随意地说了一句全部降成魑。

  

  众人长舒一口气,感觉保住了小命。原本上官浅是无所谓的,但那段时间她断断续续找回了一些丢失的记忆,如果她想继续找寻有关自己身世的真相,就不能再重新回到魑,她必须要留在点竹身边。

  

  上官浅甩开要押她下去的寒鸦柒,几步冲到点竹座椅前,跪在点竹腿边,双手搭上对方的膝头,泪眼朦胧地抬起头,楚楚可怜地求师父原谅她一次。

  

  那一刻,她心跳如鼓擂,她不知道自己赌的这一把是赢还是输。从语气到神态,她都在极力地模仿着一个人——拙梅。

  

  她也不知道自己从哪里生出来的勇气去做这样胆大的判断,会觉得虽然点竹与拙梅相恨相害,但拙梅会是她在点竹面前最后的救命稻草。

  

  但似乎她赌错了,因为点竹忽然站起身把她掀翻在地,单手扼住她的脖子,似乎愤怒异常,要将她活生生掐死。寒鸦柒冒死上前劝说,点竹这才冷静下来一点,把她摔出几丈远,吩咐人将其关进大牢。

  

  上官浅脖子上的穴位被掐出淤青,身上骨头摔断了两根,又在大牢里受尽酷刑折磨。

  

  寒鸦柒可怜自己带出来的人,偷偷来看过上官浅一次,替她治了伤。他对上官浅说,无锋之人皆是棋子,做棋子最重要的是听话,出头之前先想想自己有几条命。

  

  上官浅被吊在架子上,仰头睨着他笑,喷出的气里混着血沫。

  

  其实点竹不喜欢杀人,也不怎么发怒,她很少有情绪的起伏,更不会极尽严酷对待手下。

  

  她只对拙梅怒不可遏,与拙梅牵连的人和事都没有好下场,而对于她暴戾的认知也来自于此。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上官浅最终的结局就是死在牢里的时候,某次分派任务前,点竹的忽然提起上次有个被扔去大牢里的魅,让她去。

  

  寒鸦柒来解上官浅的绑绳,用不可置信的探究目光在她身上扫过一遍又一遍,他当寒鸦太久了,见过的人太多太多,但像上官浅这样的人他却是第一次见。

  

  “你还是魅阶。”寒鸦柒对她说。

  

  上官浅对他露出胜利的微笑:“我赌赢了。”

  

  这次任务顺利完成后,上官浅开始被点竹带在身边,后来又一点点成为了点竹的亲信,虽然她只是魅,但许多人都不敢小瞧她。

  

  后来不是没有人效仿过上官浅,扑倒在点竹脚边求情,但从来没有人成功得到过点竹多余的一个眼神。

  

  这是上官浅的秘密,她暗中模仿着拙梅,把自己变成拙梅的影子。学她明明心中满是阴暗算计却楚楚可怜地装无辜,学她弱柳扶风地走路,学她的故作姿态,学她的拿腔拿调,还学她摆弄令人能一眼看穿的小心机。

  

  久而久之,她已失去自己原本的性格,活成了她扮演的模样。

  

  “大概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上官浅回答宫远徵的问题,“最好的方式是兵分两路同时向这两人下手,所以我需要与你们合作。”

  

  “如今魑魅两阶不足为惧,前几年江湖里传出有关半月之蝇的真相,这是无锋用来控制人的东西,没了它的威胁,许多人都跑了,我也是趁那个时机脱离了无锋。”

  

  前几年在江湖里四处散播半月之蝇真相的人就是宫远徵,此事他几乎已经忘记了,突然被当面提起,他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上官浅分析着当前的局势:“四方之魍中,司徒红和万俟哀是点竹的人,寒衣客和悲旭是拙梅的。万俟哀我已铲除,寒衣客死了,角公子身上中过司徒红的蛊毒,想必她也早被角公子所杀,如今只剩下号称天下第一剑客的悲旭,等杀死他后点竹和拙梅就彻底没了左膀右臂。”

  

  桌上的茶水已经冷透了,宫尚角始终都没动过,他沉声道:“不必麻烦,你只需要告知我点竹的藏身之处。”

  

  上官浅颇有些无奈地摇头:“若我知道,又岂会坐以待毙,在角公子当年杀入无锋之后,每隔数月无锋便会更换核心居所。”

  

  当年宫尚角未满十七,初出茅庐,只带着一队宫门玉阶侍卫,竟一路杀到无锋的老巢。

  

  一直躲在暗中控制四海的无锋受到惊吓落荒而逃,未与宫尚角正面交锋。但宫尚角仍旧因此一战成名,成为了无锋畏惧的存在。

  

  不过也正是因为宫尚角让无锋感受到了危机,所以无锋才在次年冬天费尽心思伪装潜入宫门,以求削弱宫门的武力。

  

  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上官浅起身开门,只见几个孤山派的年轻孩子探头探脑地往里看。

  

  “师姐,听说掌门把宫门的宫二先生请来了,大家都想和他切磋切磋武艺。”

  

  宫远徵腾地站起身,紧张地挡在宫尚角面前,前世他在孤山派待了近半年,无人知晓他的身份,怎么今日他们才刚到来,就被人认出来了。

  

  宫尚角拉过宫远徵紧攥的拳头,站起身安抚地在他背上拍了拍:“别担心,她要拉我们与她合作,自然是想要借宫门的名声。”

  

  这些宫尚角早已猜到,孤山派广纳江湖三教九流,其中必有见过他的人,他在孤山派现身之事,不用太久就会被传得江湖皆知,这也是上官浅邀他们前来的目的。

  

  宫远徵咬着牙,等上官浅打发走门口的孩子们返身回来后,不满地对她道:“上官浅,你还真是时时刻刻都舍不下你那算计人的心思。”

  

  上官浅满不在乎地笑笑,不理会他,目光看向宫尚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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