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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雀跃

落魄皇叔尝试在帝王威压下寻找真爱

“何事?”赵海程轻声问道。

“朕想不通,阙无求当初是怀着哪般心思做事,才未把他手下心腹的亲人紧攥在自己手里。”阙勋顿了顿,“那是多好的把柄啊。他是不是……太过于天真了?”

倏然间,赵海程动作一僵,阙勋就闻到了阵有些浓重的血腥味。他看过去,只见赵海程手背上晕开一片猩红,仍有血止不住地从袖口淌出来,在手背蜿蜒开来。

“陛下恕罪。”赵海程的脸色越发苍白,但仍垂了眸子跪下去。

阙勋微微皱了眉:“还没止住血?”他说着,去碰赵海程的右肩,还未触到,那处衣料上又渗出一片暗红。

这下子阙勋总算意识到,是刚刚手上没轻重,伤口刺得太深了。他总是这般,床笫之间爱糟蹋人,是以平日里去宫妃处留宿大都憋火,碰上个没有家世背景的宫女就更变本加厉。

但这还是他第一次将火撒在赵海程身上,不由得心生懊恼,便捻了捻沾了血的手指,不悦地道:“既如此,回去上药歇息吧,这儿不用你伺候了。”

赵海程应下,谢过,步子有些摇晃地往殿外走。只听见远远地,阙勋在后面又说了一句:“多留心鹞子的消息。”

————

正厅里人差不多都落座了。开宴时众人齐齐举盏敬过。阙停笑着举盏,就趁这个时机打量一番,没发现太熟悉的面孔。

阙洵与阙停不同,作战更为灵活,逗留在塞上的日子不比在西北短,席间便多是塞上的军士。而阙停长久都是往西北,于是仅有一个见过几面的,就是玉门关守将顾尔丹。

两人遥遥颔首致意过,便再无表示。

许是还因着另一重身份与辈分的缘故,阙停这边只坐了一个人,还没敢挨着他坐。其余更是都按着官职挤在正厅另一侧。

宁王府的一位乐伎吹着竹笛,笛声悠长而深远,其余乐伎则还未开始。

阙停并不太在意,因为一向如此,他的身份实在太过尴尬了。而就在他轻笑着不再去管时,厅门口又站了一人。

“抱歉啊诸位!突然有事繁琐,在下来迟!”那人行了一礼,道。

阙洵抬头,朗笑着喊了一声:“朝将军!既然迟来这么久,该罚!”

门外那人背着光大步走进来,毫不避讳就在阙停近旁的几案边落座,自斟自饮痛快地罚了三杯酒,亮出杯底给众人看,于是就都哄笑着放过了他。

而席间的阙停近乎失神,不由自主地抓了那枚银铃,在掌中越攥越紧。

竟然让他在这里又碰见了朝挚,更出乎他意料的是,自己居然手足无措到这个地步。

为什么?他有做什么逾矩的事么?

心悦一个人的话,并没有怎样吧。

应是长久背着被窥探的顾忌,才至于眼下如此束手束脚。

“……阙侯爷?”

听见有人喊自己,阙停顿时回神,见朝挚正向自己举盏,笑着是要敬酒的意思。于是他有些木讷地拿起盏子,敬过之后饮尽,猛地被呛住了。

他在众人的谈笑中闷闷地咳嗽着,发现并没有人盯住自己。那些乐伎似是为了烘托气氛,原本悠长的笛声变得活泼弹滑。另有一架箜篌,弦音追随着笛声,轻快鼓声也融入,那旋律仿佛两只花间玩耍的蝶。

倏然间,阙停坦荡了许多。他止住咳,放下手,转头向朝挚笑了笑,而朝挚也双眸发亮地望着他。

不过是心悦一个人。如今不期而遇,意外之喜,并没什么值得无措的。

这么一想,阙停本人倒是自得其乐,然而席上众人变得有些不自在了。他们碍着阙停这位“长辈”的面子,有些粗话讲不得,有些玩笑不便开,实在是憋屈地厉害。

在一次自发形成的静默中,阙停敏锐察觉到了尴尬和无奈。他垂下眸子,意识到原因可能在于他自己。

略微算算,酒席已经快要过半,退一步讲,阙洵邀请他来,本也就是为了好好说几句话。现下既然多有不便,再耗下去也没机会将银铃送还,倒还不如先走。

不过他私心里并不愿意把东西还回去,他恨不得一直扣着,好让自己有理由在心里念着朝挚。

思量一番发现是两全其美,于是阙停便托故离开了席间,古灼见他要走,也立刻跟上。

两人走出正厅的时候,阙停才终于感觉到有视线钉在他身上,但余光里分辨一番,又再找寻不到了。

————

开宴的地方很快挪到了湖边一处木亭。木亭底的地面上开出了曲折的水道,阙洵起身,将酒盏放入沿岸缺口处。众人还是吃着酒果谈笑,但会时不时看一眼酒盏的走向,眼中带着些许新奇。

曲水流觞,如此风雅的武将,怕是只有阙洵一个了。

而对于朝挚来说,有些人就是只身离开了,也会把别人的心带飞一半,比如说阙停。他固执地觉得,今日这相见比巧合要更精巧,应该被称作缘分。

他出神地望着水面,看着那酒盏漂漂悠悠地,率先晃到了自己的面前。他盯了半晌,又好像什么都没看见。

旋即一阵哄闹突起。朝挚回过神来,看那一帮糙汉子指着自己,笑得肆无忌惮。

“这可怎么办?总不能让心来兄喝了酒念酸诗吧?!哎哟不行了我这鸡皮疙瘩哈哈哈哈!”

“这文绉绉的该是都来不了吧!真是好生伤脑筋……”

“怪我怪我。”阙洵笑道,“是该说好了再放酒盏的,现下倒想不出来了。要不……再来一次,凑两人过招如何?”

“不成不成!殿下这亭子这么雅致,一过招就危险了!”

“诶!”一直没说话的顾尔丹竖起筷子,幸灾乐祸地看向朝挚,“前些日子我听闻,雁三城守将麾下有个兵头子,竟会弹箜篌,心来兄似乎还跟着学了几日。眼下都这样了,何不叫他试试?”

众人闻言一愣,看顾尔丹晃着筷子挑了下眉,便又哄堂大笑起来,更有甚者招手唤了一旁的乐伎,大声道:“帮这位将军把箜篌架起来!”

看着众人忙乱,朝挚微微一笑,抬手示意他们先安分些。于是众人都静下来,回头瞧他还要有什么花样儿。

“顾将军说对了,我手下的确有个小兵头,一手箜篌弹得好,我也确实跟着学了。”

此话一出,又引起一阵笑:“那还废什么话呀!”

朝挚抬手捞了那酒盏,喝完了就捏着盏子,食指抵于唇前,才又有说话的空当,他便继续道:“那小兵头说了,他学箜篌是专门为了讨心上人欢心的。不才,在下向他学箜篌,也是这么个目的。”

那哄闹霎时间平息了,所有人都呆呆地望着朝挚,没能立刻明白他的意思。还是阙洵反应最快,微笑着了然道:“朝将军是说,我们没这个耳福了?”

朝挚行了一礼,状似抱歉道:“是这么回事。”

“酸!太酸!”有人喊道,“没想到雁三城守将还是这般的人!”

取笑还是免不了的,但肯定没人再逼着他弹箜篌了。朝挚坐着笑而不语,貌似很安闲,却是悄悄看着一个方向使了个眼色。无奈,那被使眼色的人不够机灵,半晌都没会意,朝挚“啧”了一声,捏了捏眉心。

他没注意到在对面出神的顾尔丹。那人指尖捏着酒盏,皱眉正思索什么。

被朝挚瞪了好几眼的葛辛终于过来了,走到主子身边,装模作样附耳说:“主子,带我出来还不错吧?”

朝挚听着差点儿撑不住那略凝重的模样,好在阙洵做事细致,见此道:“朝将军是有事了?也对,回朝述职麻烦事自然多些。”

“那便恕在下失陪了,殿下。”朝挚起身行礼道。

“将军自便。”阙洵颔首道。

简单交代完两句,朝挚转身离开,葛辛就提着嘴角,亦步亦趋跟在后面,等着朝挚来夸他。

曲折的沿廊走完了,宁王府的门槛跨过了,连街角都拐了几个,朝挚却还是一言不发。葛辛憋不住了,出声提醒:“主子……”

朝挚终于回头,赏了他一个暴栗。

“主子!”葛辛委屈地揉着额角,喊道。

“喊半天不来,来了还一脸喜色,再让我笑出来,鬼都不信我是有事才离开!”朝挚压低声音斥道,“跟了晨云许久了,还不见稳重些!”

葛辛不服,驳道:“喜事儿也是事儿,作甚不能笑?!”

“我——!”朝挚作势还要再打,口里的斥责却是卡了壳,因为葛辛这小子误打误撞猜着了,他出来的确是为了一桩令人雀跃的事。

葛辛赶忙护住脑袋,等了半晌没见暴栗再落下来,反而被朝挚呼噜了几下后脑,随后又被丢了什么东西。他利落地接住,一看,竟是朝挚的钱袋。

“路上远远跟着我,饿了就买些零嘴。”朝挚没好气地道,“要是敢跟丢了,等着挨揍。”

俄而,葛辛站在十几步外的小食铺前,一面往嘴里塞着蜜饯,一面看朝挚乱走。

事实上朝挚的步子还算悠闲,但葛辛有些真本事,看出这悠闲的内里其实是散乱,跟个没头苍蝇似的。

的确,朝挚在漫无目的地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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