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忙给持盈擦眼泪:“你怎么又哭了……”
持盈摇了摇头,说话都断断续续的:“我只是,太感动了……从来没人和我说过这些话,”
随后她泣不成声,伏在我的肩头哭了很久很久,就好像是要把十几年的委屈全都宣泄出去一般。
又过了许久她才离开,阿夏后来同我说,持盈和太后娘娘聊了许久。
“具体的奴婢不太清楚,不过听建章宫的宫人说,太后娘娘对你赞许有加呢。”
我淡淡应下,随后斜靠在床头,要说后宫最可靠的女人,除了皇后,那就是太后了。
不过……昔日的皇后说废就废了,得宠的人也可能享受不了几日,太后……万一去世,反正总归保不了我一辈子。
兜兜转转,还是觉得为别人不如为己,没一个人可靠的,现在想想昔日好姐妹都不要我了,果真是不能交心的。
要交好……需得位份高的,贵妃皇后,太后皇上,这些的人,才是最应交好的,有利益可图,才是正确的。
知心姐妹,我要;太后的喜爱、皇上的宠爱,我也要,唯有坐上这宫中最尊贵的位置,才能算得上来这宫中走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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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持盈就入宫了,被皇上封为佳人,知心的好姐妹可不多,持盈心思单纯,可斗不过这宫中的人,看来日后得多护着她点了。
我那爹从我这又要了银子,坐上了三品文官,我给他送书信,告诉他我没银子了,日后不会再给了。
笑话,不想把闺女送进宫,却要从我这狠捞银子,帮你升了几品官就当我是你的钱袋子了?
又过一月,瑞夫人临产,生下了三皇子,但虽然是皇子,皇上还是给她打入了冷宫,废为庶人。
没过几天,就是皇上的寿宴,使臣献上了一名舞姬,皇上给其封为了红颜。
我只是看了一眼后就低下头接着吃东西,宴会举行高潮时,我便看见了一个宫人将古琴抬到台上,一女子被舞姬簇拥着走上前来,盈盈一拜。
我看的清楚,那人就是上次同我比琴技的应钟,夷则的妹妹。
虽然席间有人脸上偶有异色,但这名乐姬的琴弦闻之令人沉浸期间,心旷神怡,就连皇上的脸上也带着欣赏之色。
一曲完毕,应钟换换起身。
太后娘娘突然开口:“今年太乐坊倒是有心了,这首曲子哀家听了很是喜欢。”
皇上听后立马叫人赏赐,毕竟他最有孝心了。
应钟谢恩之后,说出了我想都没有想过的话:“敢问陛下,奴婢的琴技……与夷则娘子的琴技,孰能更胜一筹呢?”
夷则听见应钟这样说,显然是被吓到了,低声开口叫应钟退下,可皇上直接开口询问了。
皇上饶有兴致的询问起来:“哦?为何要与夷则娘子一较高下?你们以前应当也是旧识吧?”
夷则低着头回答:“回陛下,这是臣妾的……妹妹。”
皇上微微颔首,“有意思,论音律,朕不如太乐坊的人懂行,朕不评。”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应钟应当是识趣退下了,可她非但不退,却再次开口。
“陛下有所不知,自阿姊入宫后,奴婢一直以阿姊为鉴,每日精练琴技,希望有朝一日,能与阿姊比肩,为此奴婢准备了数月,只为今日在宴席献上一曲,希望皇上替奴婢评判,是否已达夙愿,若皇上不评,那奴婢恐怕此生再无与阿姊比试的机会了。”
这话说的动听,却也多少有些无礼,皇上的寿宴,献曲是自愿的,没道理弹奏一曲皇上就要给你评出个高低贵贱。
况且是两姐妹的事,凭什么要在自己的寿宴上帮你的一己之私,没这个道理。
可皇上竟然觉得有意思,手肘撑着龙椅的扶手,撑着的下巴:“你们姐妹两人琴技都十分出众,在朕看来,难分高下。不过你想和夷则娘子比试的机会,朕未尝不能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