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男人出手

容嬷嬷这会儿人不在王府里——老家一个旧友的孩子成亲，她去捧场顺带帮忙，已经去了三五天，还要过些日子才会回府，萧弦便暂时把席暮云瞧病这事放一放，只多加了人手在听雨轩照顾她。

席暮云自那晚后，胸口疼的毛病再没犯过，然而眼见萧弦完全拿她当“客人”看，只在吃饭时例行公事的“问候”几句，此外再无二话，且从不踏入听雨轩半步，以致一天之中只有晚饭时间才能看到他，她与他照面的时间还不如在他跟前伺候的丫鬟多；

为此她借着一次晚膳的时机，向萧弦和婕茹提出要伺候王爷和王妃，她也愿意替一些丫鬟在夜里到寝殿当值。

“席小姐心上不是有痼疾么，”婕茹好心提醒，“夜里当值只怕会加重病情。”

萧弦成亲前后一直没有通房丫鬟，即使曾在他房里贴身伺候过的金风和玉露也没机会近身，只是白天伺候更衣洗漱，夜里在侧间听候使唤；与婕茹成亲后，为数不多的几次允许青黛和春晓轮流在侧间当值，也是为了方便夜里照顾婕茹。

席暮云很清楚这一点，对婕茹笑道：“回王妃，我可以与府里的丫鬟轮流当值，并非天天如此，不碍事的，何况王妃如今怀着王爷的子嗣，更需要多些人手伺候。”

婕茹笑着婉拒：“席小姐此番来王府是客，王爷和我岂有叫客人伺候主人的道理？何况你还是个身患痼疾等着瞧病的客人，我们就更不能这么做了，所以席小姐的好意我心领了，你还是安心养病的好，王爷说容嬷嬷要不了几日就会回府，到时会带个懂医术的老妹妹给你瞧病，你且放宽心等着就好。”

席暮云一颗心跌入谷底，心有不甘又无从辩驳，只好把求援的目光投向萧弦——

“阿弦哥哥，我是真不知自己还有多少日子，” 她眼圈红了红，酝酿着水汽，楚楚可怜，“亏得你念着昔日情分待我这样好，我便想着为你为王妃做点什么，也算尽点心意，省的我这心总过不去。”

萧弦正要夹菜的筷子顿了顿，放下道：“席小姐话虽如此，但王妃的话也在理，要不这样，你也别夜里当值了，就在白天，若身子没有不适，就到景福殿来伺候，我和王妃日常的更衣洗漱，你可以与丫鬟轮流当值。”

席暮云一听，当即心花怒放，眼里精光四射，但仍然谨慎的克制着面部表情道：“如此，我便谢谢阿弦哥哥了，若有什么伺候不周的地方，只管叫妹妹们直言，来，不说了，吃饭吧，都是我耽误王爷和王妃用膳了……”

说罢亲自拿着公筷公勺给王爷和王妃布菜盛汤，面上一派恭敬随和，看向婕茹时，却是眼尾眉梢藏不住的得意之色。

可没过两天，婕茹就不得不“让贤”搬出了景福殿到别殿去住——席暮云把萧弦当成私有物般来贴身伺候，还不让其他丫鬟靠近，她忍了；每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穿着低胸装出入正殿和寝殿，对男主人搔首弄姿，频送秋波的放肆，她也忍了；

但她对席暮云各种的浓妆艳抹实在无福消受，每次人还没到，隔着老远就能闻到飘来的脂粉味，回回都要把正殿和寝殿搞得“香气四溢”，直熏得她头晕作呕，萧弦话里话外的警告过席暮云，效果甚微，都是嘴上答应的好好的，过后就忘。

婕茹碍着身孕不便与之硬杠，于是惹不起躲得起，让青黛和春晓把位于瑶光殿的“娱乐室”收拾一下，铺了个简易的“行军床”当第二个“家”了。

萧弦得知后，先让下人将正殿和寝殿里里外外清洗了个遍再收拾清楚，自己去了一趟听雨轩。

当时席暮云正在庭院里向暮雪打听王爷回府了没有，却见到萧弦竟主动找上来，高兴的张开双臂飞奔上前，萧弦冷冷的闪向一边，席暮云扑了个空险些摔倒。

“阿弦哥哥，你怎么了？”她走到萧弦面前，扁嘴委屈的问。

萧弦眼里仿佛没这个人，直接对傻站在一旁的暮雪和玉露下令：“限一炷香之内，把席小姐的东西收拾清楚，王府西门口有马车候着，即刻送她出府，超过这时间马车不候，叫她自己走着回去。”

暮雪和玉露忙不迭的应声，转身走去了屋里开始收拾，听到外面传来席暮云声嘶力竭的叫喊：“不，我不走，阿弦哥哥你告诉我，为什么赶我走，为什么？”

这几天不都好好的吗？

除了没侍寝，她都是想怎么伺候他就怎么伺候他，他也没表示过任何不满，即使王妃说不喜她涂胭脂水粉，但她还是涂了抹了，王爷也没放在心上，这是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不愿再搭理你任何的事了，”萧弦眼角扫她一眼，视线投向别处，神色冰冷犹如三九寒天，“便是念在昔日情分让你在昱王府做客，时日也够了，你走吧，你住在这儿一天，婕茹就得委屈一天。”

席暮云听到这话，顿时抽泣声更大，不顾一切的连哭带喊道：

“婕茹，婕茹，阿弦哥哥现在眼里心里只有婕茹，她到底有什么好！还不是占着你的宠爱肆意妄为吗？而我对你的好，为你所作的一切，你却视若无睹如草芥，这又是为什么？”

“我记得你从前也问过我为什么，”萧弦目光转向席暮云，眼里却仿若空洞无物，“那时我就说过不提身份家世，就你这性情也当不得我的皇妃，更不配，我曾想过自己当初是不是把话说重了，但时至今日我深信不疑，你真的不配——”

只有像婕茹这样，看似软萌的没心没肺，实则什么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她不黏他，不哭闹，不争宠不做作，总有一堆她自认为要忙活的事，王府庶务，管理下人，看书，绘画，时不时与他议论朝政……似乎在她心里，他只排在了最后。

他一直以为她不在意他，只是拿他当夫君遵从，但自从席暮云出现之后，他发现她是在乎他的，每每想起那天晚上，她自以为席暮云是他“白月光”时的吃醋样，他心里就甜丝丝的，更想好好的宠她,见不得她受委屈。

“不，阿弦哥哥，你听我说，我现在已经变了，不会动不动就哭了……”

席暮云一声嚎哭打断了萧弦的思绪，他眼里早没了最初对她的恻隐心，态度坚决，他没再看她一眼，也没再多说一句话，任由两个粗使仆妇架着席暮云两条胳膊，连扯带拖的出了听雨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