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九世子有事相商

婕茹从画筒里取出画在桌面上摊开，又拿出玄子交给自己的描述对着那画像上的老夫人看了又看，细细揣摩，越看越面熟，之后又试着在稿纸上一笔一划的勾勒老夫人的脸型和五官，自己真的见过这个人？

她努力搜寻着幼时过往的人和事，尤其是殷吉被外放之前的记忆。

然而做起来谈何容易，婕茹越想理清头绪，记忆愈是混淆不清无迹可寻，脑袋要炸了也没弄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决定用现有的资料结合过往迷糊的记忆，试试能不能画出点什么来。

一连几天，婕茹都自己吃住在小画室里，专注研究，潜心作画，丫鬟们虽然担心四小姐的身子，但还是按照主子的要求不去打扰。

这么一忙碌就是七八天，除去吃喝拉撒都没出门过，府里上下差点以为她病了，先是嬷嬷和丫鬟，后是婕苒和婕盈，老爷和太太都来“探望”过，只有殷老太太知道孙女在“忙”什么，叮嘱她注意身子别累坏了。

直到第十天傍晚，婕茹从画室中走出到厅堂里要水喝，丫鬟们才算松了口气——四小姐有过交代，哪天她走出画室有到厅堂或院子的距离，说明事做完了。

丫鬟们欢喜的来到婕茹面前左看右看，说四小姐总算忙完了，又能与大家说笑了，之前主子忙活的那会儿，感觉院子里冷冷清清静悄悄的，真的不习惯，还是喜欢四小姐和大家朝夕相处的日子。

青黛近前笑道：“四小姐，昱王府那边传来口信，说是九世子让四小姐身子好些之后便去王府一趟，有事商量，哦，会有马车来接四小姐。”

秋香想了想道：“四小姐已经在画室忙活了十来天，今天好容易忙完就歇歇吧，能不能让九世子再等两天。”

婕茹想起上次玄子说离武举还有半个月，从婕苒及笄礼到现在已去了九天左右，也就是只剩下五天了，萧宇应该是找她商量进宫看武举殿试的事。

“不用，”婕茹沉吟道，“我知道九世子所为何事，我还是去一趟以免耽误事，仍然是青黛随我出门，其余的人留在府里帮我递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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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饭点过后一个时辰，婕茹和青黛出府，上了早已等候在门口的昱王府马车，一路向前穿过马路拐过巷子进入西华街，再往前走半个时辰，马车停在王府门口。

王府前院花园，萧宇已等在前方的廊下，婕茹与青黛缓步近前行礼了礼数，萧宇与婕茹向前边走边说话，青黛与他们保持着一定距离跟在身后。

“听说四小姐这几日身子不舒服，今天可好些了？”萧宇关切的问。

婕茹银铃般清脆的笑声响起，萧宇不由扬起唇角，笑问她是不是藏着什么坏心思，她这才坦言相告是被玄子的一副画给“累”着了，但没有细说，只说了不易。

“这世上还有难住四小姐的画，”萧宇扭头看了婕茹一眼，露齿一笑，“能说说玄叔让你画什么么？”

“哦，玄公子说是给他祖母寿辰的画，”婕茹颇为无奈的笑言，“我从来没见过这位老人家，玄子只给了老人家的长相和衣着气质的描述，九郎你说难不难？”

熟料萧宇好似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脚步猛地一顿，看向婕茹，有点吃惊道：“四小姐说什么，玄叔叔让你画他的……祖母？祖母？这……”

婕茹少见萧宇这么失态，好奇的问：“九郎怎么了？虽说这画是很难，但玄公子说这画是赠予祖母寿辰的贺礼，有什么不对么？”

“哦，我的意思是，”萧宇回过神来，表情不自然道，“玄叔叔有点为难人了，怎能让个晚辈给素未谋面的长辈画画，还是作为寿辰的贺礼，若长辈认为画不像或不好，岂不是给四小姐无端招惹麻烦嘛，他怎么想的。”

婕茹狠狠的点头，终于有人跟自己站在一条线上吐槽那男人的脑回路了，但不管心下如何腹诽，面上该大度还是得大度，于是莞尔道：

“也许玄公子也有难处吧，算了，”但他上次与我说了的，画完可以先给他过目，他若觉得我画得好才会献画，画不像，那就他自己留着。”

萧宇明显感觉神色一松，无言的笑：“这才像话！”顿了顿，桃花眼忽地眯起，“不过四小姐，这件事我兴许帮的上忙，可以让你们都好‘交差’。”

婕茹怔愣：“九郎要如何帮忙？”

萧宇扬起唇角，一脸坏笑的靠近婕茹轻声道：“玄叔叔有一幅祖母的画像就放在他房间，我去给你拿来，你照着画更容易些，甚至能画的比那幅更好。”

婕茹失笑，别说，这小妖孽还真敢！不过这不是等同“作弊”了？倘若真能把那幅旧画给自己临摹，玄子那天还费那么多口舌干什么？

他的真实目的尚且不论，但如果自己真按萧宇的法子，估计那男人会很失望吧，还有祖母应该也一样。

想到这点，婕茹摆摆手，婉拒道：“算了，我只当是玄公子对我画画的考试了，再说我花了十多天终于完成的初稿，不想再被别人的画作给影响了，谢谢九郎。”

萧宇听完，淡淡一笑道：“好，那我便依了四小姐，不过这种事还是少些的好，改天我去说说他，这不是能拿来开玩笑的。”

婕茹如闻天籁，恨不能给萧宇磕个响头已示感激，接着提起数天后的武举殿试，萧宇收起了说笑，婕茹意会的转身去告诉青黛在原地等待，她与世子有事相商，青黛点头应允。

走到一片僻静处，萧宇方才小声问：“四小姐可有男子的衣裳。”

婕茹淘气的眨眨眼，亦是压低声音回话：“九郎说笑了，我身为闺阁女子，哪来男子的衣裳，不过我想好了，可以向程哥哥借一套，如果太长的话可以找借口拿去给府里的仆妇改一改就能穿了。”

“这主意不错，不过，”萧宇看着婕茹，眼里微微含笑，“四小姐想不想现在就试试现成的男装，然后你再到随行的丫鬟跟前走两步，看看丫鬟能不能认出你，我们今天就权当是‘预演’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