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还是自己最重要

“三姑娘不过一个庶女，及笄礼搞那么铺张干什么，”正房里，杨氏坐在软榻上，两手悠哉的缴着帕子，不屑道，“摆两桌意思意思也就够了。”

婕苒再有两月就满14岁了，按礼俗需要行及笄礼，但这个时间恰好又在长清婚期的前一个月，杨氏觉得自己忙不过来本想不办了；

殷吉却觉得都是殷府的孩子，虽说嫡庶有别，但是该一碗水端平的时候还得“公事公办”，不能叫外人看笑话，杨氏拗不过就说松口说那就摆两桌，意思到了就行了。

殷吉想起昨天黄姨娘在自己面前泪水涟涟的忏悔，承认过往仗着的老爷宠信以至没了分寸，她现在已经大彻大悟悔不当初，希望老爷和太太别因为她这姨娘而怠慢了女儿，三姑娘的及笄礼无论如何不能草草了事。

“摆两桌是不是少了点？”殷吉斟酌着探问，“要不咱再添几桌？”

殷吉并没有因为黄姨娘的泪水就冲动许诺要办的如何“高大上”，但杨氏张口说两桌又让他委实觉得有点小家子气了。

“老爷，你以为这只是添几桌的事？”杨氏没好气道，“添的那几桌难不成不需要请人下帖，我不需要多忙活？每桌还要合计支出多少钱两，我可告诉你，这次清哥儿的婚事我不仅要办得喜庆热闹，还要尽量风光体面，估计得不少银子呢，三姑娘那儿能省则省吧，一个庶女的及笄礼搞什么排场。”

“那再添一桌，凑三桌成不成？”殷吉折中的问，“万一人多坐不下还能匀一匀。”

杨氏真是被殷吉的死要面子气得够呛，当即阴着脸做在那里不言不语。

“我这也是为夫人着想，”殷吉诚恳了一脸道，“你身为朝廷三品大员的夫人，却把庶女的及笄礼搞的那么寒碜，传出去也不好听，再说这对夫人日后去给苒儿说亲事也不容易，谁喜欢与小家子气又斤斤计较的人做亲家，是不是？”

杨氏冷笑，反唇相讥道：“听老爷这意思，我还得谢谢你了？”

殷吉也有点心虚，毕竟之前那句话多少掺了“水分”，端起茶碗喝茶掩饰的道：“谢倒用不着，只是给夫人提个醒儿，别为了斗气把自个儿搞的不像样，划不来。”

杨氏盯着殷吉端详片刻后，道：“行吧，就依老爷的意思摆三大桌，仅此而已，多一桌都不行，否则我撂挑子不干，你自己去操持。”

“好，那就这么办。”殷吉茶碗送到嘴边一饮而尽，“有劳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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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宇生辰在九月下旬，随着日子一天天临近，婕盈一天比一天兴奋，每天都要去找婕茹说半天话，询问九世子生辰那天要玩什么，怎么玩，婕茹想了很多个主意，但最后都否决了。原因无他，她所想的那些娱乐项目大多是男女互动配合的多，并不适合“男女大防”、连宴席聚会都要搞个插屏隔开的男宾女眷的古代。

唯一安慰的是，萧宇之前与她说，他的父王已经允许他这次生辰在昱王府过，请的人也不多，这样的话倒也不必想过于复杂的玩法了，只要在“文”和“武”里搞点新花样就可以，正好前者为女子所擅长，后者是男子强项，两方都有得玩。

不过这只是自己的初步计划，还得给萧宇去封书信征求意见，得到的答复是可以，她怎么说，他就怎么安排。

婕茹如释重负，在一天早上去正房给老爷和太太请安过后，把这事对婕盈说了，当时婕苒也在，姐妹三人是一起到长廊这边散布纳凉的。

婕苒眼见一连几天下来，婕茹和婕盈都在聊这话题，感觉好无趣，何况这话题还没她的份就越发没劲了，换做从前早就一走了之了；

但昨天父亲特意把自己叫到书房，提到她即将到来的及笄礼，让她兴奋了很久，恨不能马上找婕茹和婕盈来炫耀一下她的喜悦心情。

“五妹妹，这都几天了，你每次见到四妹妹都要问九世子生辰的事，到底累不累，”婕苒忍不住打断没完没了的婕盈，却以开玩笑的语气开场白道，“你便是不累，也该懂事点让四妹妹歇歇吧。”

婕盈觉得婕苒笑容太假太装，语气不耐的讥嘲道：“四姐姐若是累了自然会说，我也知道该怎么做，不劳三姐姐操心。”

大概是即将临近的及笄礼让婕苒精神百倍，心情愉悦，并没被婕盈的态度给激到，依然不急不恼的笑言：“我操心什么呀，不过是看四妹妹总被你缠着问这问那，替她累得慌罢了，还有就是我们聊天能不能换个话题了，总把个男子挂在嘴上，让外人知道了要笑话我们殷府的。”

婕苒大概忘了自己当初为了萧宇生辰日的事，是怎么“围追堵截”婕茹的了。

她一面说一面在心下盘算怎么把话题引到自己及笄礼的事上去。

“三姐姐，我没事，其实也是九公子不知生辰日玩什么，才请我们出主意的，”婕茹微微一笑道，“但三姐姐方才的话倒是提醒了我，说得很对，所以九公子的事到此为止，以后不再提了……还有，瞧我一心顾着别人的生辰，差点把三姐姐即将到来的及笄礼给忘了，四妹妹在这儿提前给三姐姐道喜了。”

婕苒听得高兴，笑道：“原来四妹妹记得呀，我还一直以为你忘了呢，不过昨儿要不是爹爹告诉我这件事，我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要行及笄礼了。”

可她的样子并不像“没想到”。

婕茹很想告诉婕苒，不是她记得，是昨天自己和婕盈在正房时，偶然听到杨氏与嬷嬷提及三小姐及笄礼要如何着手操办的。

婕盈撇撇嘴，不屑一顾道：“及笄礼么，只要是女孩，长大了都要行及笄礼的，又不是只有三姐姐一个人，这也值得特意拿出来说，看来你是真没啥可说的了。”

婕茹“不忍直视”婕苒明明心下恨得牙痒痒，面上却挂着“忍辱负重”的笑容，越看越瘆人，赶忙科普的圆场道：

“五妹妹别这么说，不管是哪个女孩，行及笄礼都是她长大成人的标志，对每个女孩来说都是很重要的，你想想上次季府二小姐的及笄礼，我们都见过了，季府很看重的，等你再长大些就会明白了。”